与天安门民主运动的研究相关,这种“爱国主义”也是她的对象。四月,作为哈佛大学费正清研究中心研究员的何晓清,在哈佛大学费正清中国研究中心(Fairbank Center for Chinese Studies)举行讲座,主题是”认同一个崛起的中国?海外中国学生民族主义”,探讨后八九中国社会的历史休眠和爱国主义教育运动如何影响年轻一代,特别是海外留学生的价值和身份认同。
答:在我们举办的“六四”25周年研讨会上,一位当年驻北京的美国记者说:“我们都是‘89级’”(Class of ‘89)。不管今天中国经济如何强大,我们都记得1989年有那么一个夜晚。”那天几位外媒记者和学生分享了当年的经历,在提到六三晚上时都非常严谨地说出他们所在的具体位置、时间和见闻。一群外国记者,20多年以旁观者的身份见证了中国的1989年,如今说起那个中国人的春天尚且如此动情。那一刻让你觉得六四情节是普世的,八九精神是普世的,人类对自由的渴望对真相的追求对公义的坚持是没有国界的,六四镇压突破了人性的共同底线。
我在书里也提到,我们这一代人是在理想主义的氛围下成长起来的,当年大家走上街头,不是因为仇恨,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爱,因为希望,甚至因为对当局的信任。八十年代的知识分子的忧患意识、历史责任感、对体制内改良的信心,一夜之间却要面对血淋淋的镇压。六四至今是一个无法公开讨论的话题,是一个禁区。我们与中国社会一起,带着这个从来没有被治愈的伤口,走到今天。如米兰·昆德拉(Milan Kundera)所言,人类与強权的抗争就是记忆与遗忘的抗争。六四是一个分水岭,是后来中国社会主要问题,包括犬儒主义、民族主义、物质主义的根源。不了解1989年的春夏,就无法了解今天的中国。
因为这门课程是为哈佛一年级新生开设的,有同事建议用一个比较吸引年轻人的題目——有目标的反叛(Rebels with a Cause),灵感来自于电影《Rebel without a Cause》。我觉得很好,就采用了“有目标的反叛:天安门运动的历史与记忆”这个题目。后来就接到通知说委员会通过了这门课。
与天安门民主运动的研究相关,这种“爱国主义”也是她的对象。四月,作为哈佛大学费正清研究中心研究员的何晓清,在哈佛大学费正清中国研究中心(Fairbank Center for Chinese Studies)举行讲座,主题是”认同一个崛起的中国?海外中国学生民族主义”,探讨后八九中国社会的历史休眠和爱国主义教育运动如何影响年轻一代,特别是海外留学生的价值和身份认同。
2014年秋季,1989年时被坦克碾断双腿的方政与韦尔斯利学院的学生在一起,左三为何晓清。 COURTESY OF ROWENA XIAOQING HE
何晓清70年代初出生于广东,并在那里长大,2002年和2008年分别在加拿大多伦多大学获得硕士和博士学位。2008到2010年她在哈佛大学费正清中国研究中心从事博士后研究,师从政治学教授罗德里克·麦克法夸尔(Roderick MacFarquhar)和历史学家谷梅(Merle Goldman),之后在哈佛大学连续5年教授六四课程。2014年出版《天安门流亡:中国民主抗争的呼声》,现正专注于完成关于后八九中国学生民族主义的根源和发展的书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