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叫救护车 15分钟收费高达1772美元(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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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

　　基拉·米拉斯(Kira Milas)不知道谁拨打了911电话，叫来了坐满急救医护人员的救护车。23岁的米拉斯今年夏天担任了游泳教练，她游到泳池边时，磕断了三颗牙齿。


　　尽管有所动摇，她还是答应乘坐救护车，前往加利福尼亚州拉霍亚的斯克里普斯纪念医院(Scripps Memorial Hospital)。医护人员给她戴上了颈托以防意外。


　　一个星期后，她收到了这趟15分钟行程的账单：1772.42美元。尽管她雇主提供的工伤赔偿将支付账单，她依然对这笔费用感到震惊。她在接受电话采访时说，“我们只行驶了9英里，并没有危及生命的伤势。我绝对不需要接受紧急治疗。”


　　30年前，救护车送病人到医院一般都是免费的，费用由纳税人承担，列为市政服务项目，或者由志愿人员提供服务。如今，像美国医疗保健系统的其他层面一样，大部分救护车服务都是商业运作，导致美国的医疗费用急剧上升。通常情况下，病人先乘坐一趟费用不低的救护车，再接受昂贵的急诊室治疗。



　　尽管救护车通常是路人或911调度员代为召来，不过账单几乎总是寄给病人。这些费用及保险覆盖范围各不相同，从免费到高达数万美元不等。


　　全美最大的紧急医疗服务咨询公司费奇合伙公司(Fitch and Associates)的总裁杰·费奇(Jay Fitch)表示，“很多病人的医疗保险不包含这笔费用，经济衰退以来，自掏腰包付救护车费用的病人数量持续攀升。”


　　费奇说，更重要的是，由于救护车公司通常只能收到账单总额的30%到40%，他们往往向拥有医疗保险或支付能力的病人收取更多的费用。


　　收费不同的部分原因是救护车服务由消防部门、医院、私人企业和志愿团体等不同机构经营。有些服务包含在保险范围内，有些则没有。


　　美国急诊医学会(American College of Emergency Medicine)副会长、弗吉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Virginia)急诊系主任罗伯特·奥康纳(Robert E. O’Connor)表示，“有种说法是，如果你看到一个紧急医疗系统，你就只能了解这一种——没有两个系统完全一样。”他说，收费及付款“混乱不堪”。消防部门不会收取火警救援的费用，却为救护车运送病人而收费。


　　
　　基拉·米拉斯坐了15分钟救护车，收费达1772.42美元。　Sam Hodgso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在这个支离破碎的医疗体系中，人们很难知道全国范围的高价救护车运送服务在美国2.7万亿美元的医疗保健费用中占了多少比例。现金支付的费用总额难以统计。


　　不过，为老年人提供保险计划的联邦医疗保险(Medicare)列出了具体数字，该计划快速增长的救护车服务费用让人感到担忧：全年近60亿美元，远远高于2002年的近20亿美元。


　　事实上，尽管联邦医疗保险为救护车服务支付固定费用——2011年为289美元到481美元——依然远远低于商业保险费用。救护车公司抱怨说，联邦医疗保险支付的费用不能满足运营成本，救护车从本质上来说是移动的急诊室，配备了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


　　在最近的研究中，联邦卫生及公共服务部(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 Department)监察长办公室指出，联邦医疗保险救护车服务“容易受到滥用和欺诈的影响”，一方面是因为救护车服务必要性和行程计费方式的宽松标准。从2002年到2011年，联邦医疗保险付费的救护车服务次数增加了69%，而在此期间联邦医疗保险的参保病人数量仅增加了7%。去年，有两家救护车公司因虚报联邦医疗保险费用而认罪或进行赔偿。


　　《平价医疗法案》(Affordable Care Act)要求医疗保险把紧急医疗作为基本医疗服务纳入覆盖范围，包括救护车运送病人。但是救护车服务和医疗护理要分开计费。比如说，许多“银色计划”(Silver plans)——低档次保险计划——要求病人支付250美元的急诊室自付医疗费和250美元的救护车费用。


　　各种医疗保险计划对救护车服务的保险范围有不同的评估，许多保险计划会设法确定这项服务是否确有必要——是否为真正的“紧急情况”。


　　这种评估可能非常主观。无论患者的病情如何，如果救护车的目的地是急诊室，有些保险计划会支付这笔费用，不过有些保险计划可能需要入院记录作为紧急情况的证据。行业组织美国医疗保险计划(America’s Health Insurance Plans)女发言人苏珊·皮萨诺(Susan Pisano)说，“保险公司通常会支付这笔费用，前提是你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出现了严重威胁到你的生命或健康的情况。”


　　但是在救护车到达时，虚弱的病人或像米拉斯这样受伤的患者经常觉得自己别无选择，只能登上救护车，却不知道可能支付的费用。


　　如果救护车是911代为召来，调度员会根据距离远近派出救护车。大多数救护车公司的服务费用都是根据急救团队的技术水平而定，并不是取决于他们收治患者的医疗需求。能够提供高级生命支持的急救团队，费用高于那些只受过基本急救培训的医护人员。


　　救护车行驶的距离并不重要，不过小额里程费也会计算进来。如果有亲友陪同受伤患者乘坐救护车，有些公司甚至会额外收取数百美元的费用。


　　今年秋天，家住纽约市的乔安妮·弗里德曼(Joanne Freedman)因剧烈头痛和发烧，来到她家附近的急救中心就诊。医生建议她去医院做进一步诊断，并提出帮她打电话叫救护车。


　　她回忆说，“我本来可以自己走路，不过我觉得很不舒服，所以我就想，‘好吧，为什么不呢？’”


　　救护车行驶了两个街区，为她带来了900美元的账单，而她还不知道保险公司要她自付多少费用。


　　她说，“这简直是疯了。他们只是让我戴了个纸口罩，以免我传染他人。”弗里德曼女士在医院接受了腰椎穿刺，住了几天院。不过，提到这900美元的费用，她说下次无论自己病得多么厉害，都会步行去医院，或者乘坐出租车。


　　作者ELISABETH ROSENTHAL2014年01月17日。本文最初发表于2013年12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