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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为何也会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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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5 15:34:1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几年前的一个夏天,我把长途搬家后剩下的最后一批压平的硬纸板箱塞满我的车,然后前往我所在的新泽西州郊区小镇上的回收站。我停在一队耀眼的SUV车后方,开车的是一群身材苗条的女士。她们的眼睛隐藏在硕大的太阳镜下,她们从座位上下来,打开后车厢,一个接一个去拿象征中产阶级上层生活图腾的那些袋子:Nordstrom的银色袋子,全食超市(Whole Foods)的普通袋子。葡萄酒瓶从这些袋子里倾泻而出,叮叮当当地落进锈迹斑斑的回收车里。



Photo Illustration by Jana Leon Why She


民意测验发现,女性受教育程度越高、处境越优越,就越容易饮酒。


在我住过六年的俄勒冈州波特兰(Portland),几乎每个周日晚上我都会看见一个邻居在我的垃圾箱里扔上两个大的梅乐(Merlot)酒瓶。她家离我家一个街区远,她也有自己的垃圾箱,但显然把空酒瓶藏在我这里似乎更谨慎。在我之前住过的纽约州韦斯特切斯特郡(Westchester County),女人们会在沉闷的学校活动期间拿出一瓶酒轮着喝。酒精和母亲的身份交织在一起,二者结合得如此紧密,以至于我在911后那个焦虑的秋天生下第三个女儿后,人们送我一瓶又一瓶葡萄酒作为婴儿礼物。


越来越多的女性开始偏爱葡萄酒,乍看之下这对过着紧绷生活的妈妈们来说是无伤大雅的放纵,她们放松一下是应该的。有T恤上印着一个洒出酒的葡萄酒杯,上面写着“别那么大声,我昨晚参加了书会。”有近65万名女性在Facebook上关注了“需要酒的妈妈们(Moms Who Need Wine)”账号,还有13.1万女性是名为“噢天啊,我需要一杯酒,否则我会卖掉我孩子 (OMG, I So Need a Glass of Wine or I'm Gonna Sell My Kids)”(的组织的粉丝。从知识界到普罗大众,“喝酒的妈妈”已经成为一种文化隐喻:在乔纳森•弗兰岑(Jonathan Franzen)的小说《自由》(Freedom)的上半部分中,帕蒂•伯格兰(Patty Berglund)一直带着一种被作者称为“霞多丽斑点”(Chardonnay Splotch)的红润面色。另外,酒和“家庭主妇真人秀”(Real Housewives)如此密不可分,以至于几位剧组人员都推出了自己的红酒品牌。无独有偶:据行业贸易组织美国葡萄酒协会(Wine Institute)统计,在美国每年售出的近8亿加仑(约30亿升)葡萄酒中,女性购买的比例更大,而且她们是饮酒的主力军。


的确,据健康调查显示,现今饮酒的女性比近代历史上任何时候都多。在1998至2007年这九年间,因醉酒驾驶被捕的女性人数上涨了30%,而男性人数却下降了7%以上。1999年至2008年间,因严重醉酒被送往急诊室的年轻女性人数上涨了52%,而年轻男性的人数虽然更多,但只上涨了9%。


这些数字的上涨并不只是因为春假狂欢的年轻女性。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简称CDC)最近一项针对酗酒(指女性两小时内摄入四杯或以上,男性摄入五杯或以上)的研究得出了出人意料的数据。24%的酗酒女性是大学生,这个人群比重最大;而年龄在45至64岁的女性中有10%酗酒,65岁以上女性中有3%也表示自己酗酒。大学生和老年人群会反复酗酒,频率相似,大概每个月三次。


盖洛普(Gallup)民意测验多次发现,女性受教育程度越高、处境越优越,就越容易饮酒。白人女性比其他族裔女性更易饮酒,但过去数十年里,认为自己经常喝酒的女性比例整体有所上升。2002年一项针对8.5万名美国人饮酒习惯所做的分析发现,47%的白人女性表示自己经常喝酒,较1992年的37%有所上升。表示经常饮酒的黑人女性比例从21%升至30%,西班牙裔女性的比例从24%升至32%。(该研究未纳入美国印第安人及亚裔女性。)


从某种意义来说,女性饮酒比例的升高是男女平等迹象的一种。但这是一个平等对待却会产生不平等结果的领域。对于酒精的毒性反应,女性比男性更易受影响。女性体内脂肪更多,会留存酒精,而起稀释作用的水却比较少,因此同样身高和体重的女性和男性摄入相同量的酒时,女性醉得更快。男性体内的乙醇脱氢 也更多,这种物质可以在酒精进入血液前分解酒精。这或许也是为什么酒精导致的肝脏和大脑损伤在嗜酒女性身上比男性更快出现的一个原因。


尽管如此,现代女性还是赶不上美国早期殖民者的饮酒习惯,当时他们唯一的安全饮料就是酒。历史学家估计,殖民时期的男性和女性每天喝大约一加仑(约3.8升)的低度啤酒或苹果酒。在玛莎•华盛顿(Martha Washington)留给孙女包括500份食谱的集子里,有50份是酒的配方,还有好几种解酒方子。


葡萄酒针对女性销售量的增加可追溯至20世纪60年代加州葡萄酒商精明的营销决策。酿酒厂在禁酒时期(Prohibition)纷纷没落,葡萄酒被认为是贫穷移民及贫民窟酒鬼才喝的东西。习惯于喝更直接的烈酒或啤酒的美国人花了很长时间才开始喜欢葡萄酒复杂的味道。


葡萄酒对女性来说也是禁区。葡萄酒大都是在餐厅消费,服务员会把葡萄酒单、试饮杯和软木塞递给男性客人。有战略眼光者看到了葡萄酒在战后大量家庭主妇人群中的增长机遇。行业早期推动者之一哈维•波泽特(Harvey Posert)说:“我们以前开玩笑说,如果能把一瓶雪利酒弄到厨房去,我们就飞黄腾达了。”


葡萄园因为杰奎琳•肯尼迪(Jackie Kennedy)而意外得到了提振。1962年,她引导5,600万电视观众参观了白宫(White House)。在餐厅,镜头摇到精心摆放好餐具的餐桌前,在每份餐具旁的水晶杯上停留几秒钟。很少有人能买得起第一夫人的名牌衣服,但产于西弗吉尼亚的水晶杯却是女人们能拥有的可感受到卡米洛特(Camelot)宫殿般豪华的小物件。Morgantown Glass Co.玻璃工厂花了好几年时间才完成了所有订单。


不过让女性买葡萄酒又是一个挑战。在加州,法律允许超市销售葡萄酒,于是罗伯特•蒙达维(Robert Mondavi)酒庄的市场推广人员雇佣中年家庭主妇站在店里的试喝摊位旁边。女销售员为购物者挑选能与她们所计划的晚餐完美搭配的葡萄酒,并让她们品尝。那位友善的老妇人帮助年轻女性们成为有信心的消费者。


女性杂志提供点酒、倒酒和喝酒的技巧;1977年,McCall's杂志将葡萄酒标榜为“抗压食谱”的必需品。与此同时,加州的女性也开始酿酒,探索自己喜欢的口感和质地。


如今,美国厨房里必定会有葡萄酒。当然是为了享受,但同时也是应对现代生活压力的一剂体面的良药,尤其是对于女性。


有社会学家将女性饮酒量增加与女性在社会中角色的变化联系起来。路易斯华盛顿大学医学院(Washington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 in St. Louis)专门研究酒精使用障碍的流行病学家里克•格鲁恰(Rick Grucza)认为女性饮酒与女性上大学比例的上升成正比。还有人表示,许多女性大学毕业后会在金融和科技等男性主导行业继续不健康的饮酒习惯。还有人则发现与离职回家的女性人群有关。加州Rolling Hills Estates治疗过许多女性嗜酒者的心理学家玛丽•艾伦•巴恩斯(Mary Ellen Barnes)说:“孩子在哭,又没人付她们薪水,无聊又焦虑,而且她们为自己无聊和焦虑的状态感到内疚。”喝几杯葡萄酒可以使这些情绪消退──至少能维持几个小时。


这是不是酗酒问题呢?世界各地的医生们看法迥异。美国国家酗酒与酒精中毒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f Alcohol Abuse and Alcoholism)以及美国卫生及公共服务部(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表示,每天喝一杯酒以上都是有风险的。在女性预期寿命比较长的法国、意大利和西班牙,政府将安全标准定在两杯,有时更高。


在我采访过的女性中,很多人说美国法律规定的严格标准让她们的喝酒变成了地下行为。从瓶子里倒出几杯酒成了需要隐藏的见不得人的习惯。


快过50岁生日时,宾夕法尼亚州信息技术专家乔安娜(Joanna,她要求隐瞒真实姓名以保护隐私)厌倦了向丈夫隐瞒自己1.5升的空酒瓶。乔安娜开始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参加“嗜酒者互诫协会”(Alcoholics Anonymou,简称A.A.)聚会。在美国,这个12步戒酒及建立信心的项目受到了国家法院、大部分医疗机构、保险公司及流行文化的欢迎,其被视为是应对酗酒问题的通用方法。


A.A.于1935年由两位男士创立,他们认为对酒的依赖可以通过定期参加与其他正在恢复的酗酒者的聚会而得到抑制。其宗旨是号召成员控制自我意识,完全放弃饮酒,并承认他们正被一种力量所控制,只有在一种“更高力量”的帮助下才能与之抗衡。


不需要在性别研究领域取得多高的学历就能意识到,虽然数百万人已经通过这种方法得到很好的效果,但对那些其最大的问题是自我意识太强而非缺乏自我意识的女性来说,这种方法并不完全适用。女性得抑郁症和焦虑症的几率是男性的两倍,而且用酒精来治疗这些症状的可能性也大得多。


许多酗酒的女性同时也是性虐待的受害者,并患有进食障碍。研究人员说,无力感会加强女性的脆弱感。巴恩斯说:“女性需要感到有力量,而不受制于超出自己控制的东西。酒精赋予女性力量,让她们觉得自己能够改变。”


科学家们正继续探索酒精对男性和女性在生物化学上的不同影响。研究表明,在饮酒后,男性表示感觉到更有力量,通常会夸大自己的能力和成就,而女性则表示饮酒后她们觉得自己更感性、性感和有女人味。


从A.A.创立后的近八十年以来,欧洲、香港及其他发达国家的临床医生运用各种不同的方法治疗酒精使用障碍。(研究人员觉得用“酒精使用障碍”比“酗酒”要好,前者可涵盖各种程度饮酒。)很多医生将不同的行为疗法与纳曲酮(naltrexone)和托口酯(topiramate)等抑制酒瘾的药物相结合。这两种药物均被证明能够有效帮助病人戒掉或节制酒瘾。世界各地的研究发现,对酒精依赖不是很严重的人来说,控制性饮酒是有可能的。12步戒酒项目的倡导者对这些研究结果表示排斥,继续坚持认为戒酒是唯一的治疗方法。


对乔安娜来说,葡萄酒是晚上从压力重重的工作中解放的良药,它也能对自己自父母去世后已患十年的抑郁症起到缓解作用。


乔安娜尝试过一些不限性别的A.A.聚会,也参加过女性A.A.聚会,但她总不适应把自己暴露在一群陌生人面前。她的顾虑并不是没有根据:A.A.成员提到有些老成员爱占脆弱的新成员的便宜,这种行为被称为“第13步”。2009年,A.A.董事会弱势成员小组委员会(Subcommittee on Vulnerable Members)一位受托人对年轻女性实施性虐待,当被问及此事时,委员会回应说没办法做到每天都监管数千场的聚会。A.A.纽约中央办公室的公共信息官员表示无可奉告。


A.A.的会员问卷调查显示,12%的成员是被法院要求参加互助会的。虽然大多数人都被指控为醉酒驾驶,但有些是性侵犯及其他有暴力背景的重罪犯。2010年,一名有暴力史的老兵在精神病院待了一段时间后被政府要求参加互助会,他杀害了一名在A.A.认识的女性及其13岁的女儿,然后自杀。


A.A.把每天举行的数千场互助会看作是匿名组织的工作,认为这些组织有自我监督的责任。董事会成员表示,一个匿名建立的组织无法抛弃自己的基本原则去筛选成员。


乔安娜开始寻找其他办法,她发现了巴恩斯的网站和她的合伙人艾德•维尔森(Ed Wilson)。二人为乔安娜提供了五天的集中个人咨询。巴恩斯的理念是找到引起女性饮酒的根源,帮助她决定如何规划一个更健康的生活。维尔森说:“大多数的女性客户都是在40多岁或50多岁开始酗酒,借此隐藏由于荷尔蒙波动、适应空巢生活、父母的过世及其他角色丧失带来的不适。”


对许多这样的女性来说,问题在于学习如何节制饮酒,而不是完全戒掉。维尔森说,数十年的研究显示这是有可能的,而且也是他执业多年的经验。客户可以去看家庭医生,医生进行体检,然后开一些纳曲酮。客户回到家以后,她们可以在随后的几个月里与心理医生保持电话联系。


乔安娜的治疗花费8,750美元(约合人民币53,637元),对她来说,这种治疗过程简单、隐私有保证,而且效果令人欣慰。维尔森说,诊所的240名客户经过六年的时间达到70%的成功率,都达到了她们预期的节制或戒酒的目标。


乔安娜认为彻底戒酒应该是最容易的,她已经有将近四年没有酗酒了。她将自己的成功归功于自己的理疗和三个月服用纳曲酮,还有冥想。一些小型研究已经表明纳曲酮对减少女性饮酒的快感最有疗效。她说:“我解脱了。现在我能记得晚上看得什么书。”


明尼苏达州圣保罗(St. Paul)心理医师、曾任美国国家酗酒与酒精中毒研究所治疗研究主任的马克•维纶布林(Mark Willenbring)认为,新药物及其他正在研发的药物会抹去酒精使用障碍的污点,就像氟西汀(Prozac)改变了人们对抑郁症的看法一样。


尽管媒体时常曝光明星进入康复中心,但在大约2,000万有有害饮酒习惯的美国人中,只有不到10%的人接受过特殊治疗。维纶布林认为,如果初级保健医生们能学习如何开抗复发药物并为较轻患者提供咨询,那么这种情况是可以改变的。


对那些已经越过可控饮酒标准但不能在康复中心待一个月、而且对无力状态感到不舒服的女性来说,这或许是个好消息。


──本文节选自《她最大的秘密:女性为什么要喝酒──以及她们如何能够夺回控制力》(Her Best-Kept Secret: Why Women Drink─And How They Can Regain Control),7月2日由西蒙与舒斯特出版社(Simon & Schuster)出版发行。


华尔街日报网络版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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