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敗壞、福利縮水 害了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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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在聖地牙哥高通公司（Qualcomm）服務的資深工程師林先生，因感覺到眼鏡度數似乎不合用，便到一家華人醫師開業的眼科診所看診、配眼鏡。醫師勸林先生，不如趁此機會，全家大小都來配眼鏡。林先生表示，太太的眼鏡還合用，兩個小孩一個五歲、一個還不到一歲，都不需要眼鏡。醫師遊說他，「不需要也可以配啊！可以配太陽眼鏡。」林先生有點意外，回答「我兒子還不到一歲，難道也給他配太陽眼鏡嗎？」沒想到，醫師竟說，「當然可以，嬰兒的眼睛很容易曬傷，我幫你配醫療用太陽眼鏡！」
看到林先生不以為然的樣子，醫師繼續說，「我是看你在高通公司，反正你們公司健保有付，你自己不必付一毛錢，你賺到眼鏡，我賺到錢，有什麼不好？」
林先生聞言十分反感，配完自己的眼鏡以後就走出診所，從此沒再進過那家診所大門。日前林先生與同樣在高通公司服務的幾名華人工程師朋友餐敘，席間提到這段不愉快經驗，沒想到在座友人當中，竟有多人有類似經驗，而且都對醫師濫用健保的行為反感，甚至不再找華人醫師看診。
高通公司資深工程師李先生一家人被華人牙醫未經詢問、「主動提供」許多深度洗牙等昂貴服務，收到天價帳單大吃一驚，雖然全部健保給付，但李太太說「感覺很差，濫用健保的醫師，不太相信他會有醫德。」李太太說，因為常常聽說華人醫師濫用健保，一家人已決定不再看這些醫師。
資深工程師余先生的華人牙醫勸他一年普通洗牙三次、深度洗牙一次，他認為好像不需要，找其他牙醫看的結果，說只要一年普通洗牙兩次就好。余先生說，「我現在都找老美看牙齒。」
高通公司是全球最大無線通信技術公司，總部位於聖地牙哥，公司職員中亞裔過半，當中又以印度裔、華裔最多。該公司福利優渥，資深工程師職等以上者，每年全家每人都有500元健保給付額可配眼鏡；甚至找整骨師按摩都由健保給付。高通公司的福利，年年在富比士（Forbes ）和CNN Money的「最佳雇主」排行榜有名。
「聖地牙哥地區華人醫師特別喜歡我們高通的員工」，「會找各種名目把我們的健保都用掉」。
華人貪便宜、鑽漏洞似乎已蔚然成風，大至華人孕婦跨洋產子冒領低收入醫療福利、華人年長者在國內領退休金又在美國領低收入戶糧食券、小至華人消費者拿已用過的商品去沃爾瑪（Walmart）、好市多（Costco）等大賣場退貨，都時有所聞。
李太太說，「我覺得美國這些福利的漏洞很大。」這些充滿「漏洞」的福利制度，其實都建立在同樣基礎上：提供高通公司員工健康保險的保險公司United  Health Care被問及是否注意到有健保濫用情形時，答以「我們信任與我們合作的醫師。」
聯邦邊境及海關保護局被問及是否會限制孕婦入境時，答以「我們原則上信任任何持有效簽證的旅客，不刁難孕婦。」洛杉磯社會福利局持續鼓勵有合格華人申請糧食券，因為「我們願意信任民眾。」好市多客戶服務部也對記者表示「我們信任顧客。」
美國社會「信任」的態度，對照華人民眾「鑽漏洞」的心態，令部分華人感慨不已。
林先生說，大家都是華人，每次聽到有華人朋友鑽漏洞占便宜，還沾沾自喜，笑美國人笨，他都覺得很慚愧，「也不想想那樣做會有什麼後果？」
余先生說，過去高通公司員工福利允許工程師和家屬一年接受整骨治療50次，但今年開始福利縮水，最多只能治療25次。他猜測可能是因為有些人濫用福利，把整骨治療當作按摩服務在用。
關於這一點，United Health Care僅表示，是因為和高通公司的合約因故修改關係。但余先生覺得「多少有點影響。」
當信任不再，制度就被破壞，福利當然也縮水。李太太說，他們夫婦是第一代移民，千山萬水來到美國，寒窗苦讀拿到學位，從學生簽證換到工作簽證換到綠卡換到入籍，吃那麼多苦都是因為相信美國社會的福利，可以給下一代一個更好的環境。「這樣貪小便宜，把政府、保險公司都吃窮了，受害的難道不是我們的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