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终止东铁工程 中交建百亿投资或打水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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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坦

　　马来西亚变天后，对中马关系的冲击开始显现！今日（1月26日），马来西亚经济事务部长阿兹敏接受媒体采访时证实，由中国交通建设公司承建的东海岸铁路计划已经被取消，原因是工程造价远超过原先预估，每年须要偿还5亿令吉（1令吉约相当于1.65元人民币）的利息，政府财政无力负担。

　　阿兹敏说，内阁是在周四（24日）做出取消这项发展计划的决定。他说：“内阁是基于发展东海岸铁路的成本过高而做出这项决定，我们在这个时候并没有这样的财力。如果这项计划不取消，政府所要支付的利息将高达5亿令吉。”

　　马来西亚东铁项目2016年由时任首相纳吉政府决定给予中国交建承建。这条铁路建成后将全长688公里，从西岸的巴生港直通东海岸的吉兰丹首府哥打峇鲁。可是，自从2017年8月动工之后，建造成本估算从最初的550亿令吉暴涨至近810亿令吉，引发马来西亚国内巨大争议。

　　正如国内许多工程项目一样，中国企业参与工程投标时都会刻意降低投标价格，一旦获得项目、正式进场之后，就会以协议中未能包涵的事项，大幅提高工程造价。这种提价要求，在友好国家中通常最终能得到满足，但有时会导致项目失败，最终两败俱伤。这样的事例不胜枚举。许多大型项目中标和开工时，国内媒体大肆宣传，一旦失败，全都默不作声。

　　马来西亚于2018年5月大选中变天，60多年的执政党因腐败无能失去政权，反对党联盟“希望联盟”上台后开始检讨前政府的多个大型项目，其中涉及中国承建的大型项目有三个。

　　马哈蒂尔去年8月到北京访问，试图说服中方企业降低造价，但显然没有获得成功。马哈蒂尔在回国前突然宣布取消东铁及沙巴和马六甲的天然气管道计划等三项大型中资发展项目。他回国后又说，这三项计划未来可能“取消、延期或以其他方式解决”。这次内阁做出取消该项目的决定，等于走完了马来西亚政府的内部决策程序。

　值得注意的是，据马来西亚政府内部人士表示，停止与中交建的合作后，马来西亚政府可能就该项目重新招标，确定新的合作建设方。日本企业曾经对该项目表示出浓厚的兴趣，但最初报价高于中交建投标价格，但低于调整后的实际预算。

　　东铁项目于2017年8月动工后，到马来西亚新政府通知中方暂停项目实施前，已经完成了14%的工程量，超过百亿元投资。按合同约定，马来西亚政府将赔偿中交建实际损失，但中交建要想获得满足的赔偿金额，索赔过程必定旷日持久。

　　跟马来西亚变天造成的冲击相类似，最近委内瑞拉局势动荡，早前中国中铁中标该国的高铁项目投了75亿元之后成了废墟，目前委内瑞拉还欠着中国几百亿美元债务，如果委内瑞拉变天，中方损失就会十分巨大。类似的惨痛教训还有当年中国企业在伊拉克、利比亚的投资失败。这些投资失败带来的损失，绝大部分最终转嫁到中国普通百姓的身上，因为这些投资只有极少一部分是真正的私人企业出资。

　　在所谓法制健全的国家，由于意识形态的对立，中国的投资不是缺乏竞争力，就是受到一些政治上的限制，而在一些欢迎中国去投资的友好国家，却往往政治上极不稳定，在一夕变天之后投资就打了水漂。这反应了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困难与风险所在。

　　中交建是A股上市公司，公开财报显示，该公司2017年主营收入4826亿元，扣除非主营收入后的利润为150亿元。2018年三季度显示，该公司每股现金流为负1.88元，应收款规模极其巨大。这意味着该公司的盈利根本上就是纸上财富，如果不是政府和金融机构背后的强力支持，现金流早就断裂，难以为继。之所以有这样恶劣的财务指标，就是因为该公司承接的项目都有政府背景，干的多是图名不图利的大事，并且回款相当困难。这也是中国企业在国际招标中所向无敌的秘密所在——因为背后有政府和银行的无限支持，可以尽量压价投标。马来西亚东铁项目的失败，就是一个典型案例。

　　在国内媒体欢呼中国企业参与国际工程投标所向无敌的时候，却极少有人关注到他们的财务报表上尽显肉包打狗、难以为继的尴尬。这样的事，也只有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中国国企干得出来了，而且这些企业丝毫不用担心自己会关门破产。

　　市场经济和国家资本主义，到底哪个发展模式能带来国家经济持久健康的发展，带给绝大多数民众更好的生活，这才是需要我们深刻思考的大问题。我没有胆量说出自己的结论，就让读者诸君自己去仔细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