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亮：最近各国穆斯林反美动乱简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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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6月一些美国业余人士制作了一部关于伊斯兰教先知穆罕穆德的低质量录像。开始这部录像鲜有人知。后来有人把它的一些片段重新发在Youtube上，被一个埃及电视台发现后报道，激起了一部分伊斯兰国家中某些穆斯林的强烈抗议。第一波骚乱发生在突尼斯、埃及、利比亚。特别在利比亚，美国驻利比亚大使和三名外交人员被杀害。这两天抗议和骚乱蔓延到世界上许多国家，甚至澳大利亚的悉尼也发生警民之间的流血冲突。应该如何看待这次动乱？这次事件会改变伊斯兰国家吗？会改变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国家吗？下面我给个简要的分析。

以前已经发生过几起类似的穆斯林骚乱。2005年几个丹麦漫画家画了几幅讽刺穆罕穆德和伊斯兰教的漫画，引起一些国家许多穆斯林的抗议、威胁、恐吓。两年多前美国一个牧师声称要烧可兰经，造成一些国家的穆斯林骚乱。这些动乱的关键是激进穆斯林强烈抗议对他们的先知穆罕穆德和可兰经的不敬。如果你对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有基本的了解，你会知道这三个一神宗教崇拜的是灵不是任何人或物（基督教认为耶稣基督是神的儿子所以可以敬拜他；这涉及三位一体教义不容易懂得，这里不讨论）。这根源于（犹太教）旧约圣经，从【1】和引用的书中你可以得到初步了解。所以这些激进穆斯林要求特别敬仰穆罕穆德和可兰经书是没有神学根据的。

重要的是法治，或者说大多数伊斯兰国家还没有法治。华人有不少会从政治博弈的角度看这次骚乱，认为美国应该改变外交政策，也有人会认为美国应该想出办法来安抚愤怒的穆斯林。许多穆斯林对美国施加压力要求惩罚肇事者和杜绝以后类似事件发生。这些人完全没有理解西方的体制，即西方国家是法治国家。即便美国政府有心想惩罚与这次录影有关人士也没有易行的办法。(美国外交部法律顾问确实曾向Google要求考虑对这个录影采取措施，Youtube隶属于Google。Google对埃及利比亚屏蔽这部录影但是其它地区不受影响。）首先，美国宪法确立言论自由和信仰自由。如果言论自由仅仅是为了保护可以讲好听而不触犯别人和团体的话的人，那根本就不需要言论自由。所以言论自由就是保障讲触犯别人的话的自由。如果美国政府想禁止对穆罕穆德和可兰经的不敬，必须通过国会立法。不要说美国国会现在没有可能通过这样的立法，即使通过这样的立法，马上会有团体和律师控告这样的法案违反美国宪法。所以虽然美国政府谴责这个录影但是它绝不提惩罚这些肇事者。

有些人会说伊斯兰国家也是法治国家，不过是根据伊斯兰法律Sharia。问题是伊斯兰法律系统与现代价值观有很大冲突。伊斯兰法律系统不仅与西方法律系统冲突也与联合国人权宣言冲突。我曾经写过一篇简介法治的文章【4】可供参考。我们可以从几种角度来看伊斯兰法律系统。西方法治是基督教文化与罗马传统的融合，西方的法治至少有一部分是从神而来；可兰经不是从神而来。其次，西方法律系统远优于伊斯兰法律系统。这与下面要讨论的政教分离相似。最近的骚乱显示了这两种法律系统的冲突。解决的办法不是政治性的，不可能是两个法律系统的折中。如果美国引入限制信仰自由和言论自由的法律，那是美国法治的倒退。只可能伊斯兰国家改革它们的法律系统使它们现代化。

我们还没有提到基督教如何看待穆罕穆德和可兰经。我在【1】里已经讲过，犹太教和基督教不可能承认穆罕穆德为先知，因为他不符合这些宗教中先知的条件。既然这两个宗教不认为他为先知，当然也不承认可兰经了。另一方面，基督教认为耶稣基督是神的儿子，当然大于一切人包括先知。在美国因为有言论自由和信仰自由，常常可以看到歪曲、攻击、污蔑耶稣和基督教的电影、文艺、书籍、讲话。如果在美国这样的基督教传统国家制定法律尊崇穆罕穆德和可兰经，难道不需要制定法律尊崇耶稣吗？西方是不是应该回到中世纪去？

那这样的冲突和骚乱怎样避免？我以前讨论过政教分离【2,3】。这里重提几个要点。（1）基督教的政教分离有神学基础。（2）基督教国家政教分离容易实现。（3）伊斯兰教政教分离困难。（4）其它文明，例如儒教国家，政教分离不太困难。（5）政教分离是政治现代化重要标志。上面我已经说明西方不可能改变它们的法治体系。唯一的出路是伊斯兰国家引入政教分离，实现政治现代化。我以前讲过伊斯兰国家的现代化可能需要200年到500年。但是它们除了现代化以外没有别的路可走。在这个转型时代，这样的穆斯林骚乱还不时会发生。

最后推荐二个文献作为进一步阅读材料。如你要对穆罕穆德这个人感兴趣的话，不要去看那个劣质录像。【5】是一本学术质量很高又通俗易懂的书。如果你对美国的中东政策有兴趣的话，【6】是一个杰出的研究人员写的美国中东外交政策展望。

注释：
【1】韩家亮：圣经和可兰经入门 http://my.cnd.org/modules/wfsection/article.php?articleid=29405
【2】韩家亮：政教分离初探 http://my.cnd.org/modules/wfsection/article.php?articleid=24454
【3】韩家亮：政教分离再探 http://my.cnd.org/modules/wfsection/article.php?articleid=24604
【4】韩家亮：法治，法制，三权分立 http://my.cnd.org/modules/wfsection/article.php?articleid=28078
【5】 Robert Spencer, "The Truth About Muhammad: Founder of the World's Most Intolerant Religion," Regnery Publishing, 2007.
【6】 Aaron David Miller, "Under Obama or Romney, U.S. Mideast policy won’t change much," http://www.washingtonpost.com/opinions/under-obama-or-romney-us-mideast-policy-wont-change/2012/09/14/5acaa358-fdd0-11e1-a31e-804fccb658f9_story.html?hpid=z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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