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不是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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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郭老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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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认为：一个社会的体制取决于人民的德行，体制就是人民德行的反映，简言之，体制就是人民。

2

德国人在20世纪经历了至少4种体制：帝制、纳粹主义极权专制、社会主义极权专制和自由民主制度。（我这里把魏玛共和国和联邦德国的体制划为一类。）

在帝国时期，德国人效忠霍亨索伦家族，高喊皇帝万岁；

在纳粹德国时期，德国人热爱希特勒，每个人都看似由衷地伸展手臂向“意志的凯旋”敬礼；

在东德时期，被柏林墙圈起来的社会主义社会里充斥着假话和空话，懒惰、不负责任、卑鄙的告密无所不在；

而在实行自由民主制度的联邦德国，人们看到了勤奋优雅严谨向上和文明的德国人。

都是德国人，血管里流淌的都是日耳曼血液，为什么德行差距那么大呢？

3

所有的专制体制，都不反映人民的真实德行和意志。专制体制从来都不是人民选择的，而是有组织并垄断了武器的少数人强加给人民的。

专制其实是一种模压机，它有效而无情地压制出专制者所需要的“人民”形态。那些抗拒模压的，如林昭如张志新，会被压成肉泥，或者关进牢房；而大多数人，在恐惧中，更在欺骗中，或战战兢兢或热情高涨地改造自己，或聪明地伪装自己，以适应体制模具有限而扭曲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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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制体制下人民的德行，其实是专制模具塑造出来的，是专制者意愿与意志的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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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专制社会都是禁闭的社会。迈克尔·曼写了《社会权力的来源》一书，对禁闭有深刻的描述。

人类的本能是逃避强制逃避权力的，只有在禁闭的社会中，只有在无处可逃的社会中，人们才被迫地服从权力，按照权力的要求塑造自己。

人类最早的专制国家埃及，就是地理环境禁闭的结果。窄窄的尼罗河流域，两侧是沙漠，下游是大海，上游是高原和瀑布，人们无处可逃，只能听从法老的强制和欺骗。一个法老的坟墓——金字塔——大约就需要2亿个劳动日，3万人要干上20年，这么多人为一个人出苦力。必须说明，金字塔不是奴隶劳动的产物，而是埃及人民“自愿”的奉献。即使真的自愿，也是欺骗的结果，法老说自己是神，而且无比伟大而英明。不承认他是神的，早就被消灭了。

所有的专制者在运用暴力的同时都神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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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有形的禁闭，也有无形的禁闭。

柏林墙、军警随时准备射击逃跑者的封闭的边境，对人的迁徙自由的限制等是有形的禁闭。

无形的禁闭就是思想禁闭，就是对言论自由新闻自由出版自由的剥夺，就是网络上的防火墙，就是向你输入谎言，就是在你挨饿的时候告诉你，全世界三分之二劳苦大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比我们苦多了，没有饿死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欺骗宣传是卓有成效的禁闭，戈培尔姚文元胡锡进们就是无形但更起作用的柏林墙，就是他们，用谎言塑造着禁闭中的人民的德行。

7

只有打破了禁闭，只有打破了谎言对话语权的垄断，只有人民可以自由表达并可以按照自己的真实愿望去建设去完善所谓的体制，才可以说，体制就是人民。

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体制一词已经失去了意义：人民就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