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百味

酒哥

有关张的一些部分实料，香港浸会大学的汤涛写的。

“张益唐为什么会落脚新罕布什尔大学？很多人都会觉得有些好奇。这里面有两个主要人
物，都是我们80级的同学；一个是唐朴祁，一个是葛力明。在北大上本科时，唐朴祁、
葛力明等就开始组织论文讨论班，自己找论文，互相报告自己读的文章、讨论一些新的
观点。高两届的张益唐就曾经在这个学生讨论班里给过报告，他的数学智慧也让学弟们
非常佩服。几年以后，我们那届的湖南省高考理科状元唐朴祁也和张益唐一起来到普渡
大学留学，再次成为校友和好朋友。唐朴祁毕业以后去了计算机公司，但他仍然很关心
老同学张益唐。

时机的来临在葛力明1995年从宾州大学博士毕业；之后他来到了新罕布什尔大学数学系
。一直关心张益唐的他开始联系唐朴祁，想在人海里找到张益唐。他们知道张益唐曾在
纽约的餐馆、肯塔基的旅馆打过工，但联系到这些地方后都被告知张已经离开了。最后
他们终于打听到张益唐在南部的一个地方的赛百威(Subway)快餐店打工，那已经是1998
、99年时候的事情了。葛力明的电话打到赛百威，被告知张益唐上夜班。晚上电话打通
了，葛力明盛情邀请他去新罕布什尔大学数学系去工作。张益唐说他最近正在研究黎曼
猜想的问题，需要过一两个月才可以去新罕布什尔大学。

我们80级的帅哥葛力明是新罕布什尔大学数学系的大教授了，他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上应
邀做过45分钟报告，这在他们学校应该是凤毛麟角的了，在系里是有一定地位的；最主
要的是，作为北大数学系的80级学弟，对于数学这么好又如此执迷于数学的学长，他一
定会出手相助的。普通数学人崇拜名气大权力大的，但真正数学人是敬仰那些为了数学
而献身而痴迷的！

在葛力明的大力推荐下，他们当时的系主任凯尼斯·阿佩尔（Kenneth Appel）也出手
帮助张益唐，让他到系里当了讲师，且一年只上四门课，在讲师特别是合约式讲师里面
算是很轻的。2013年4月刚去世的阿佩尔可是世界级的数学家，他和沃夫冈·哈肯（
Wolfgang Haken）借助电脑在1976年首次得到了四色定理的完全证明，这也是载入史册
的工作。

最主要的是，在新罕布什尔大学数学系， 张益唐又可以在数学讨论班上把自己新的想
法、新的工作与大家分享。这样，他平生的第二篇工作，关于黎曼猜想的文章（On the
zeros of ζ′(s) near the critical line）发表在重量级的数学期刊《杜克数学》
( Duke Mathematical Journal)上。之后，他还有一篇50多页的关于Landau-Siegel零
点猜想的文章（On the Landau-Siegel Zeros Conjecture）放在数学公开平台网上。
因为当时张默默无闻，文章被当成民科作品被忽略了。现在发现他有真才，文章又被翻
出来，有评论说这可能是解析数论的另一个重大突破。而现在已经被承认的孪生素数猜
想文章也是在葛力明的讨论班上讲过的， 从这里走向世界的。

张益唐在新罕布什尔大学数学系的日子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老系主任凯尼斯·阿佩尔退
下后，系里有人对葛力明、张益唐表示不满，主要是希望把张益唐这么轻松的讲师位置
轮换给自己的人；并且反对他们的人占了大多数。居然有人坐在张益唐的课堂上收集材
料，居然有人整理了很多材料往上面反映。

不过随着张益唐的成功，相信他们的同事会重新评估张益唐对系里对大学的贡献了。

很多他的大学同学都不知道张益唐成家了。张益唐1990年代结婚了，妻子是山东人。在
引起公众注意后，张益唐在加州工作的妻子提醒他的第一件事是记得把头梳理好。

在此节收尾之前我要聊两个题外话。张益唐在北大本科的专业是计算数学专业，最后做
了纯数学的大事。无独有偶，著名数学家、北京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讲席教授田
刚，毕业于南京大学计算数学专业；29岁就成为芝加哥大学数学系正教授、现在是纽约
大学柯朗研究所讲席教授的林芳华，毕业于浙江大学的计算数学专业。也许要想做好纯
数学，先学计算数学有好处？当然了这只是小概率事件了。另外我也侃一下我为什么选
了计算数学专业。北大数学系选专业是大二的下学期。前两年所有的学生不分专业，都
在一起上课。我们大二下学期，每个专业选一个老师来讲自己的专业，属于“忽悠”吧
。先上台讲的是概率统计专业的陈家鼎教授，讲了统计的重要性，特别提到概率统计的
殿堂级人物柯尔莫戈洛夫的理论如何了得，如何优美。等一会计算数学的黄敦教授开讲
，他的第一句就是：“刚才有人大谈特谈柯尔莫戈洛夫。请问在座的各位，谁见过柯尔
莫戈洛夫？”冷场半分钟后，黄老师提高嗓门说：“我，黄敦，我见过柯尔莫戈洛夫。
”全场鼓掌；那一届计算数学专业学生数远超其他任何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