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熙来“卧底”两会

忙里偷闲

“两会”正在进行中，习近平在调侃PM2.5，胡锦涛在为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的葬礼奔忙，温家宝在谢幕时分狂揽民意，王岐山将反腐升级为战争……不过，在各地的代表团里，最受关注的还是重庆团，尤其是重庆市委书记孙政才谈薄案进展，更是成了重磅新闻被媒体疯狂报道。

北京时间3月6日，人大重庆代表团举行全体会，并对媒体开放。此次全体会，没有薄熙来的参与，却时时处处存在着薄熙来的阴影。自然地，激荡了一整年的重庆事件，任谁也很难在听闻“重庆”二字时与薄熙来割裂开来。想必孙政才、黄奇帆，甚至于已经晋升政治局常委之列的张德江，面对媒体的镜头堵截，也做好了被逼问与薄熙来有关事宜的准备罢。

单刀直入恐怕行不通。希望从孙政才口中套取好新闻的一众媒体，只好先旁敲侧击，山城“色”变不失为一个好的切入口。面对记者提问雷政富等重庆官员涉不雅视频一事时，孙政才只好抓住“依法”这根救命稻草反复予以强调。“对这个问题，重庆市委态度一直是鲜明的，措施坚决的，就是要依法办事、依法处理……最后的处理结果有关部门会适时对外发布；对涉嫌利用不雅视频敲诈勒索，司法机关也会严格以事实为依据，依法进行处理。”

除了“依法”还是“依法”，对这位全国范围内最年轻的直辖市一把手来说，重庆一夜间十名官员因不雅视频被撂倒，着实很棘手很丢人。现在再在“两会”这样的场合被揭开伤疤，怎能不说得中规中矩？由此也就可以理解，为何重庆人大主任张轩同样被逼问打黑期间的一系列案子时，会一再地强调“依法办理”了。

有了不雅视频的铺垫酝酿，终于可以步入正题。“据重庆团介绍，重庆前市委书记薄熙来案目前正在依法审理”，这样的快讯迅速地成了各路媒体两会专题中的最亮点。次日，更加详细的内容逐一被披露出来——“两个多小时的审议发言后，全体代表开始接受记者提问，媒体记者先提了关于经济、民生、协调发展的三个问题，随后场边一位记者提问了有关薄熙来的问题。‘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孙政才主动接过问题：‘薄熙来案件已经移送司法机关，目前案件的侦查工作正在依法进行当中。’”基于此，各大门户网站提取出来的要点便是——重庆市委书记主动回答薄熙来案：正在侦查。

言简意赅，两个核心人物均有露面。不过，除了“薄熙来”、“孙政才”外，该标题中最大的看点便是“主动”。缘何孙政才会主动？如果不主动，这个烫手的山芋又会抛给谁？媒体在报道时并未过多猜测和追究，然这样的一个细节，至少证明了孙政才是有备而来的。

针对孙政才在薄熙来案上的表态，中国国务院农村发展研究中心前研究员姚监复则直言，孙政才不过是充当了中共当局面对这一难题时的传声筒角色。“对孙政才来说，他只是个工具，不是最关键的决策者，他是按照上级指示来说话的。如果还在侦查中，就说明当局还没有找到直接的、切中要害的、有说服力的证据，那为什么先把他双开、送秦城了呢？这里边有程序问题。”姚监复的这一段表述，因为“与众不同”，所以很快成了西方媒体转引的香饽饽。真实性如何，可信度有多高，自不必赘言。

孙政才外，重庆代表团里还有一个特殊人物，便是辅佐过三位市委书记的黄奇帆市长。恐怕人们还在纳闷：重庆事件闹得翻天动地，黄奇帆却得以全身而退，其功力真是不可小觑啊！当黄奇帆被围堵追问时，提问者却并未收获意料中的回应。“明明是金融报的记者，不向你提金融问题，偏偏要问那几个腐败的官员怎么掉进陷阱里的。碰上我这样的还不赶紧问点经济问题，不珍惜自己的采访时间。”黄奇帆如是说。而被其堵回来的问题，则是“过去一年您更换了三位搭档，您如何评价这三位搭档？”

看来，对于“市长”这个称呼，黄奇帆更愿意外界把他当做一个经济学者，“市长只是个职务，经济学者是终生的。你们（指记者）也不愿意把我当市长。我作为市长，要是跟你们打官腔，也不会跟你们这么聊天。”对于记者们关注的热点，黄奇帆并不认同，反而认为追问者不过是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些“八卦”。

虽然没有得到一对一的答案，媒体们已经足够开心了。因为即便闭口不谈，顾左右而言他，尤其是非常态作答，从媒体操作层面上来讲，都具有新闻价值，有时甚至于赛过前者。于是乎，“黄奇帆避谈薄、张、孙”、“黄奇帆怒斥记者意在套取八卦”等新闻，纷纷见诸各路媒体。

除了薄熙来案，黄奇帆也提到了不雅视频的问题。尤其是那句“不雅视频官员没有了”，即涉案官员已经全部处理，不仅没能平息民众的猜疑，还掀起了又一轮的口水狂潮。在重庆“打黑”中被黑打的李庄，则在微博上就黄奇帆此言论进行回击，称重庆方面只是查处了第一批视频的官员，同时透露自己已接受李俊委托正式起诉重庆司法部门的消息。孰是孰非，恐怕对围观的民众来说，更愿意相信不官方的李庄，而非黄奇帆等人之云云。

薄熙来“卧底”两会证明，至少重庆现在还被薄熙来的阴影覆盖着，没有走出“薄熙来时代”。如何走出，恐怕不是薄熙来被审判就能终结得了的。


(泉野 撰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