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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陪读差点赔了丈夫折了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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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21 17:56:3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2012年9月,32岁的我带着10岁的儿子到澳洲探亲。整整一年时间,我每天穿着从国内带来的廉价衣服,提着自备的午餐,坐城际列车到离居住地有10公里路的坎布斯镇的一家旅馆做清洁工,工作单调乏味,辛苦劳累。
在国内,我是西南化工研究设计院的一名工程师,尽管工资不高,但工作轻松,生活稳定,若不是先生催我到澳洲来陪读,恐怕这会儿己经是高级工程师了。不过,只要我先生在新南威尔士大学攻读完博士学位,便可谋到一份年薪10万澳元的白领工作,并有望获得“永居”,到那时,我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然而,就在先生即将戴上博士帽的时候,我们的感情生活却触礁了。
2014年的初夏,先生突然一反常态,常常晚归甚至不归,儿子的功课也无暇过问。他说是写论文太忙,所以我不大在意,仍忙于打工养家。直到有一天他将离婚协议书递到了我面前,说他爱上了他的博士导师苏珊娜,并与她有了孩子。
我尽管伤心至极,但也没有大吵大闹,我向先生提出了一个条件:与苏珊娜见一面。
见面安排在悉尼唐人街的大富豪酒楼。比我大一岁的苏珊娜气质优雅,脸上难觅一丝皱纹。尽管说话不多,但35岁即为澳洲名牌大学博士导师的自信却明显地写在脸上,她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注视着我,墙柱上的镜子映出了我憔悴苍老的脸。
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接受了苏珊娜付给我的10万澳元“赔偿金”,毕竟儿子上学还得要钱。离婚后,我报考了麦尔顿理工大学的工程管理硕士,并另寻了一份保险推销员的工作。从此变成了单身母亲,发誓只为自己而活。
我忙得脚跟不沾地,但生活的目标明确多了:用一年半的时间攻读完学位,然后觅一份像样的工作,买车、买房、使儿子得到最好的教育……当然,争取获得“永居”也是我的目标之一,这是我在澳洲安营扎寨的必要条件。也许是因为我的真诚与流利的口语,我的保险业务做得还算可以,挣的钱省着花,足以支撑我和儿子的基本开销。渐渐地,我走出了离婚的阴影,心想着攒够了钱,就把儿子送进精英学校。
还没等我实现愿望,我却感到儿子偏离了我为他设计的人生轨道,不仅将头发染成金黄色不说,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大墨镜,有时甚至故意将裤带、袜带等露出来。
12岁生日时,他磨着我给他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此后成天听流行乐,打游戏,成绩一落千丈。我说他说的急了,他便翻翻白眼说:“这是澳洲,不是中国,你不能干涉我的人身自由!”
一听他小小的人儿竟说出这种话,我心里一惊,到澳洲后,一天到晚为生存而忙碌,竟忽视了对儿子的教育。
我开始注意儿子的行为。跟踪了几次后发现,儿子的朋友全是华人孩子,他们独来独往,从不跟其他族裔的孩子打交道。彼此交谈时手舞足蹈,讲话中英文掺杂。一个个打扮得古里古怪,或独耳挂环,或单脚穿袜,或文臂,或将嘴唇涂成“黑乌鸦”。
放学或周末,他们常常到学校附近的中央火车站和贝尔蒙公园一带玩耍,不到天黑不回家。到学校去问老师,他们也只是说:“我们不管学生的校外活动,只要没违反学校有关规定,我们就不能过问。”
专家详细询问了情况,分析道:“孩子虽然生活在澳洲,但却因肤色种族而被视为’异类’,因此产生自卑心理。若不及时疏导,他们就有可能下意识做出’反抗社会’的行为,比如扮酷、装嬉皮、自成‘独立王国’、尝试师长们不准干的事等等。
专家的一番话说得我十分紧张。其实这些还不足忧,忧的是某些华人社区极易搞到毒品,万一儿子跟着吸毒怎么办?我当机立断的减少工作投入,放慢学业进度,用更多的时间来管教儿子。
可是,无论我怎样苦口婆心地劝说,眼泪流了几大筐,儿子也只是反复的说:“你们到澳洲来,只管自己打工、读书、找情人、离婚,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感受?还是我那些哥们好,在我孤独寂寞时,给我安慰和帮助!”终于有一次惹得我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那些哥们好,你就去跟你那些哥们过好了!”
儿子听了也不回嘴,背上背包转身就走,整整一天都不见踪影,直到天黑他还没回家,我慌了神。后来才从他的一位同学口里得知,他到一位哥们家“搭铺”去了,于是连忙赶去好说歹说才把他哄了回来。
一天下午,我下班后去超市购买生活用品,然后乘城市火车回家。刚进车厢,就撞见儿子和一个华人女孩并排坐在前面,两人搂搂抱抱,还旁若无人地拥吻,俨然一对恋人模样。周围的乘客竟也是一副见惯不惊的样子。我心里一股火起,眼泪都急出来了,但还是强忍着没去打扰这对“小鸳鸯”。
下车后我去干洗店取衣服,回到家看见儿子已经在厨房里削土豆准备晚饭了。只要见我不在,他就会动手做饭,这一点让我很欣慰。我心中的怒火熄灭了一点,尽量用和缓的口气问道:“你今天和谁一起坐火车回家?”
儿子抬头望了我一眼,又继续边削土豆边说道:“你又跟踪我啦?”
我继续追问,儿子不耐烦了,猛地甩下手中的土豆:“我跟我女朋友一起回的家,怎么样!”
见他一副桀骜不训的样子,我心中的怒火又窜了上来:“不许跟大人顶嘴!我平时是怎样教育你来着?”
“这是在澳洲,恋爱不犯法!”
“咱们是华人,华人有华人的传统道德标准!别人是别人,你是你!我就是不准你这么早就恋爱!”
“那你为什么要带男友回家呢?”
我十分惊诧,使劲回忆了大半天,才记起我曾邀请过同事进屋喝咖啡,现在竟被儿子当作挡箭牌。我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冲上去狠很甩了儿子一个耳光。
见儿子脸上冒出一个红肿的手印,我后悔得要命,忙向他道歉,并当即端来一盆凉水给他敷面。然而还没等我将毛巾放到他的脸上,就听得街区警笛大作。几分钟后,邻居带着警察敲开了我家的房门。
儿子脸上的掌印是我“虐待未成年人”的罪状,警察们不由分说的将我带到警署。尽管我写了保证书,交了罚款,并找我的一位华人朋友作了担保,但儿子还是被送到了少年避难所去。
“直到你儿子愿意回家,你才能去接他,如果再出现虐待现象,我们将取消你的监护权!”我被警署这样警告。
三天过去,我始终没得到接儿子回家的通知,到第十天时,我终于按捺不住,决定到少年避难所去看个究竟。
怕惹麻烦,那日我特地乔装打扮了一番。少年避难所并非想象的那样戒备森严,有家庭问题的孩子只要声明一句,便可随时进去“避难”。那里风景优雅,配备有篮球场、图书馆等场所,除了食宿免费之外,与普通的寄宿学校并没有多大区别。如此宜人的环境,还没有家长管教,孩子们自然不愿回家。
虽然化了妆,但正在踢球的儿子还是一眼就认出我来。毕竟母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一提到回家,他没有犹豫,立即跑到管理老师那儿去说明想回家,然后同我一起驱车离开。
路上,我问儿子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家,儿子告诉我说:“这儿太好玩了!可以不上课、不做作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兴奋得手舞足蹈,一副沉浸在玩乐之中的模样。我却为此发了愁,大陆新移民在海外唯一的优势就是读书,现在孩子“自由”得连书都不想念了,这可怎么办?
因此,我花了一笔我要打整整一年工才能挣到的“巨款”,将他送进北岸的一所精英学校。我还特地将家搬到房租贵一倍但离学校近的地方,以方便儿子上学。我手里没有多少积蓄,只得动用了苏珊娜给的那笔“赔偿费”,心中满是无奈。
进了精英学校,儿子对一切都感到新鲜,加上“贵族学校”的那份优越感的激励,头一学期他很认真努力,与他的那些哥们基本上断了联系。儿子本就聪明,在国内学校学习时底子也打得厚,到期末时,他己排到了班级前十名。
2016年3月中旬,刚开学不久,儿子提出了想要一辆二手车的要求,原因是他即将满14岁,该学会自己开车了。想想有道理,我便爽快地答应。周末,我带着他到二手车行去买了一辆七成新的“荷顿”。他当即开着刚买来的车驶上了高速公路。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儿子早就跟他的那些哥们学会了开车,我心里不禁掠过一丝阴影。
取得L牌驾照后,儿子便常常开车出去兜风,整天不回家。放假时还要“远征”墨尔本、黄金海岸等地。尽管我心里十分担心他为此耽误学业,但自从那一次被抓去警署后,我再也不敢“教育”他了。
一天,儿子到卡市(悉尼著名的华人聚居区)玩耍,深夜了才回家。我顿时心里一惊,那可是个毒品窝窝。我装着没事似地问他:
“卡市好玩吗?”
“好玩,在那儿歌舞厅里演出的尽是香港的明星!”
“你哪来那么多钱买门票呢?”
“同路的哥们替我买的……”儿子见说漏了嘴,立马不吱声了,任我怎样追问都不开口,追问急了,他便上床蒙头睡觉。
当晚,我失眠了,实在睡不着,便悄悄去翻儿子的车。我在车厢翻了个底朝天,在驾驶座下面发现了一个塑料袋,扯出后,十来颗圆溜溜的药丸滚了出来。我的头“嗡”的一声大了,顿时瘫坐在地上。怒火和悲哀在胸中交织,我忘了这是半夜三更,更忘了我留在警署的“保证”,拎着那个塑料袋径直上楼。
我叫醒儿子:“这是什么?”
他沉默。
“你怎么能这样?”我的眼泪像河水一样决堤而出,
“不过几粒摇头丸,就把你给吓成这样!我那哥们……”
“你还提你那些哥们,你早晚会把我气死!”
儿子不再说话,穿上衣服就往外走。我见状,死死地拽住他。
“你这一走,就别再给我回来!”正在我们拉拉扯扯之际,远处响起了警笛声,我马上松开了手,儿子也停住了脚步。
这一次,无论我怎样申辩都没有用,警署以“虐待成立”暂时取消了我对儿子的监护权,儿子这次也不是被送到少年避难所,而是送到警署选定的一户人家。
一段时间后,我想儿子想得厉害,就偷偷跑到那户人家外徘徊。一天,我刚在街边停好车就看到了他,顾不得多想,我急步跑了上去。我们母子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儿子告诉我说这户人家对他很好,但他想回家。我还得知那包摇头丸并不是他的,而是他朋友为躲避父亲检查而藏在他那里的。我看着在我怀里哭成泪人的儿子,无奈又酸楚。
然而第二天,我却接到警署的通知:“因你私闯民宅,教唆未成年人抵制警署决定,因此将取消你监护权的时间延长三个月。”
我又急又气,却无可奈何。突然,我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我想回家,回中国。刹那间,我被艰辛磨蚀的记忆复活了,我想起了家乡小镇淳朴的民风,和谐的邻里关系以及相同的价值观念,甚至连原来我不太认同的严格的学校教育,也使我倍感亲切。
这时的我还有两个月才毕业,于是一门心思扑到“最后的冲刺”上。有一个洋文凭,回国好找工作。怕节外生枝,我不敢再去见儿子,只托他的同学给他带去一个纸条:“等妈妈攻完学位,我们一道回四川去!”
本以为儿子不愿回国,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爽快地答应了:“分别两年多,也不知我们班上的几个好同学考进重点中学没有?我在澳洲也呆烦了,换一个环境也许好些。”
2017年11月,我处理好了自己的事务,和儿子一道办好手续,登上了回国的航班。回国后还有很多路要走,但我并不后悔。因为不管怎样,我都还是一个母亲。
口述 | 林娟
整理 | 欧阳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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