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暗示基层选举滑铁卢 自下而上民主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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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共舆论界围绕“宪政”与社会主义中国的政治兼容展开左右对轰之际，中共官方智囊发布的一份政治报告称，即使是中共30年来一直作为民主尝试的自下而上的基层民主选举也在遭遇挑战。这份报告警告说，选举腐败可能将使得基层民主选举陷入滑铁卢，中共必须将其纳入法治化的轨道。原本中共希望通过逐层递进的民主尝试自下而上循序推进，但改革派人士在裹足不前的政改现实面前希望统治者展现更多系统的顶层设计。

中国社科院8月5日发布《中国政治发展报告(2013)》(《政治发展蓝皮书》)显示，近年来基层干部违法现象呈上升趋势，其严重程度也有所加重，中国须采取有效措施，推进基层民主政治的法治化进程。

政治发展蓝皮书认为，以村民自治为开端的基层民主政治建设已逾30年，取得一系列重大成就，如直接选举的制度化、常态化，法律体系不断完备，治理机制不断完善等，2012年，基层民主选举又有明显推进，如首次实行“城乡同比”选举人大代表。

但是，“中国的基层民主建设还处于初级阶段”。以村民自治为例，近年来基层干部违法现象呈上升趋势，其严重程度也有所加重。2008年以来，吉林省查处了几起村官腐败案件，这些案件都与征地补偿款有关，有的涉案金额达数百万元人民币（1美元约合6.1元人民币）。河南省新密市一项针对村官犯罪现象的调研显示，村支书、村主任占农村基层组织人员职务犯罪总数的46%。蓝皮书显示，一些基层政府无视《村组法》，强行干预村民自治。

中国农村基层民主是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开始的农村经济体制改革推动的结果。中共官方的说法称，作为一种乡村治理模式，其本质上以市场经济为基础，以整合新时期农村利益结构和权威结构为目标，按民主理念设计的具有现代意义的乡村民主制度。它一直被中共视为民主建设出路的突破口。

然而，在外界看来，中共标榜的民主尝试非但没有成为继续自下而上推动民主的动力，反而一再暴露出其弊端，掣肘渐进式民主的整体进程。事实上，基层民主选举中出现的弊病非但有强烈的贿选、狭隘的宗族势力以及普遍的选举冷漠等原因，政府势力的直接干预和事实上的指派委任也令基层选举“损失惨重”。

绵延一年多之久的乌坎事件曾令当时的广东省政府焦头烂额。村民不满原自治组织村委会欺瞒他们肆意卖地，最终导致了官方与村民的刀枪对峙，直到后期在时任广东省委副书记朱明国的干预下，事件最终以重新举行民主选举告终，然而后续新的村委会仍然遭遇到现实困境的“夹击”。乌坎选举被视为当地公民运动的胜利，也是基层民主选举真实体现村民意志的尝试，在当时被奉为具有标杆性意义的事件。

中共已故领导人、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曾概括中共民主建设的推进次序。他说，渐进式民主发展的最高阶段，就是向“普遍实行直接选举”、“高层直接选举”逐步过渡，从而使中国成为拥有“高度的社会主义民主和完备的社会主义法制”的社会主义现代强国。

目前，中共高层包括习近平在内传递的一个明确信号是，以行政体制改革为内核的政治体制改革必须在中共的引导下，坚持中共的领导，确保“人民当家做主”，即沿着“正确的道路”“摸着石头过河”。在具体部署上，十八大后的中央政治局第二次集体学习中，习近平强调“加强宏观思考和顶层设计，更加注重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同时也要继续鼓励大胆试验、大胆突破，不断把改革开放引向深入”。

在分析人士看来，中共新领导层已经意识到，以推进中共领导下的民主体制为目标的政治体制改革已越来越需要顶层设计的突破。

另外，社科院发布的这份政治发展蓝皮书认为，必须重视加强农村基层民主政治的法治化，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加以推进。有学者就曾称，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如一车之两轮、一鸟之双翼。法制是建立在民主基础上的法制，离开民主基础的法制只能是专制，民主是受法制保护和制约的民主，不受法制保护和制约的民主只能是无政府主义。民主和法制两者缺一不可。

目前，中共喉舌不断发表拒斥“宪政”的言论，左右派之间在民主等具体议题上不断唇枪舌剑，而围绕民主的细节更有许多不同的舆论分野。但是，民主观念已经深入人心，民主体制的推进也必须上下合力，既要有预设的顶层设计，基层的民主尝试和突破亦不可或缺。而最终，所有这一切均需以法律的形式来保证和固化。


(李宇婷 撰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