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河的“康乾盛世”与法国人的“路易断头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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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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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相关报导，著名作家二月河今天去逝。

于是熟悉他的人无不会想到他的“帝王系列”。

对于无数普通中国人来说，对于大清朝的相关历史几乎都是来自他的“帝王系列”。

更重要的是，人们从他的小说中认识了大清朝的两位“大明君”——康熙与乾隆。

一般来说，在人们心中，封建社会的君王多是一种专制残暴、昏庸无道的形象。然而，二月河笔下的康乾二帝几乎可称得上“十全十美”了——文治武功、勤政爱民、心系天下苍生。

即便犯了什么过错，也是底下臣子的事。

——皇帝是好皇帝，就是手下的臣子太坏。

然而，对于二月河笔下的康乾盛世与两位大明君，越来越多的人提出质疑。

有人说，所谓的康乾盛世不过是虚构，两位大明君恰恰是冷酷的暴君——别的不说，他们所制造的文字狱就登峰造极了。

——也许这需要历史学家来证明了。

同时文学家们也可能要解释：文学不是历史，可以虚构，可以美化或丑化。当作真实的历史，完全是读者的问题，怪不得作者。

然而，无论如何，二月河极力歌颂两位封建专制帝王的基调却是不可否定的事实。

——又有人会说：他有这种自由和权力吧？

所以，对二月河及其帝王系列的评价可能是个复杂的问题。不是我们这样的局外人所能下结论与定语的。

不过，本文在这里却想说说另两个人类历史上的封建帝王，两个如果按二月河的“明君标准”，一点也不逊于康熙乾隆的帝王。

谁？——法国的路易十四和路易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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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十四(1638年9月5日-1715年9月1日)，自号太阳王，在位长达72年3月18天，是在位时间最长的君主之一。

在他执政期间(1661年-1715年)，法国发动了三次重大的战争:遗产战争、法荷战争和大同盟战争，和两次小规模的冲突，使他在1680年开始成为西欧霸主

路易十四是一个事必躬亲、亲力亲为的国王。他一天工作八小时以上，以无比的热诚与精神治理国家，创立有史以来无与伦比的绝对君主制。

借由天才宣教士博旭哀主教积极宣传君权神授与绝对君主制，以及自身的努力，路易彻底驯服法国贵族与教会主教.

路易十四虽然是一个极度专制的君王，然而却不是全凭暴力的方式达成专制目的，而是以温和，甚至是“博爱”的方式。

想必少有人不知凡尔赛宫的。

这座著名的西方历史文化古迹是怎么来的？就是路易十四专制的产物。

凡尔赛宫的建造是路易十四集中政治权力的策略之一。路易十四为了建立一个高度中央集权、专制的民族国家，他将贵族们变成了他宫廷的成员，解除了他们作为地方长官的权利，借此削弱了贵族的力量，为此他建造了凡尔赛宫。

1682年5月6日他搬进这座位于巴黎城郊的巨大的宫殿。宫廷的规矩迫使贵族们为了衣装费用而付出巨款，他们从早到晚都得待在宫殿里参加舞会、宴席和其他庆祝活动。据说路易十四记忆惊人，当他进入大厅后一眼就可以看出谁在场，谁缺席，因此每个希望得宠于国王的贵族都必须每天在场。路易十四让这些贵族们沉溺于博取国王的宠幸，没有时间去管理地方的问题，渐渐地他们就丧失统治地方的权力了。

路易十四的奢华竟然形成了一种曾经风靡西方世界的艺术风格——巴洛克风格。整个凡尔赛宫，甚至整个巴黎都无不处于奢华之中。

而这种奢华是需要财力来维持的。

所以路易十四在位时除了战争，又特别重视商业，发展经济——维持这样的统治，可是需要大量的金钱啊！

一定让我们中国人感到非常有趣的是：在中国人的认识之中，封建专制王朝，总是奸臣们用物欲享受来腐化皇帝（所以也就为什么说皇帝是好皇帝，坏的是臣子了），而在路易十四时代却相反，是这个专制的帝王用享受来腐化自己的臣民。

更有那些文人、艺术家们。

他要这些文人艺术家们为他歌功颂德，不得说半个不字。

为此，他设立了皇家艺术机构。凡是愿意为他唱赞歌的文人们都固定拿到宫庭的丰厚薪水，而且还赠予种种光辉的头衔。与此同时，也只有这样的文人所搞的种种艺术活动或从事的艺术事业才能得到“官方”资助。

今天的我们常说“体制内文人”，几百年前的路易十四手下就已出现。

就这样，无论是在政治、经济上，还是军事、文化上，路易十四都使整个国家达到高度的统一。

——整个国家，就象一个木偶，全凭路易十四一人手上的这根线来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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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相关史料，今天我们完全可以看到，几乎是在相同时期的东西方两个帝王，比较起来，路易十四的帝王之才是一点也不输于咱们的康熙大帝的。

同样，那时法国在西方的地位也同样一点也不输于中国在东方的地位。

然而，奇怪的是，今天的我们一直在歌颂“康乾盛世”及它的“圣主明君，而法国人似乎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路易盛世”之类。

如果再去了解一下欧洲人的历史，还真是很难找出有多少歌颂封建帝王的，至少是不会象中国人这样歌颂崇拜。

有时候，他们甚至视君王为敌，无论是什么样的君王。

比如路易十四的孙子路易十六，史学家们公认是个真正善良的君王。按封建帝王的标准，真的做到了“爱民如子”。据说他在位时，一改先王们的奢华，生活俭朴，时常走出皇宫，到穷人中去体察民情。他竭力想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至少让穷人们不会饿肚子。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法国历史上少有的善良君王却得到了最为悲剧的命运——最后被自己的国民送上断头台。

更为悲惨的是，和路易十六一起上断头台的，还有他的王后玛丽雅。

这是个极优雅的女人。据说在她上断头台时，不小心踩上了刽子手的衣服，还不忘说声“对不起”。

可以看到，无论是路易十四的“英明伟大”，还是路易十六的宽厚仁慈，法国人都不歌颂。

也许在他们看来，再好的明君也是君王，再好的主人也是主人，不符合有如他们的启蒙思想者所宣扬的“平等自由”价值观。

所以他们不要君王，无论什么样的君王。

我们却一直歌颂着康乾盛世、圣主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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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面对“圣主明君”的态度，东方与西方区别仅仅在于歌颂与不歌颂么？

——表面似乎如此。却远不止如此简单。

就不去做太为复杂高深的文化或文明的研究吧，只看现实。

也许不少人已经注意到，近一段时间来，法国正在发生一场轰轰烈烈的“黄背心运动”。

而这场运动的诉求让中国人听到来不无荒唐可笑，不可思议。

——抗议者抗议的不过是政府增加的一点点燃油税。也有民众对他们的总统马克隆说：你给我们的公共福利太少了！我都两年没有钱去周游世界了！

又据说，马克隆派了几百名警察去“镇压”这些示威者，不想警察们却临阵倒戈！

又据说，最终法国政府不得不做出让步，顺应民心了。

“人民是伟大的”、“人民是国家的主人”，这是中国人最为熟悉的两句话。

却在资本主义的法国，充分体现出来。

我们，情何以堪？

而更不堪的，也许还是二月河先生去了，无数中国人将还会一如既往地读着他的“帝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