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警察国家绝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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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培耘

　　在正常国家，警察只能用于保护人民、惩治犯罪。

　　至于保卫国家安全这一项，很多国家都从警察职能里剥离了出去，由专门的国家安全机关来执行。不管剥没剥离出去，按世界通行做法，保卫国家安全的矛头所向，都是对外而不是对内。

　　而我们国家，现在看，警察的职能和触角无所不在，似乎成了包打一切的万金油，成了各级地方政府随意调用的“官家军”。

　　比如，稍有一点规模的集会场合就离不开警察；稍大一点的领导视察也要警察来开道和维持秩序；办什么证卡都离不开警察；在很多广场和政府门外，你抬眼一看都是警察；拆迁要出动警察；截访也要出动警察。可以说，警察成了这个国家的一道耀眼风景线，成了各级地方政府想用就用的万能马前卒，似乎离了警察，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人民警察法》第一条规定，警察的职责是：“维护国家安全，维护社会治安稳定秩序，保护公民的人身安全、人身自由和合法财产，保护公共财产，预防、制止和惩治违法犯罪活动。”

　　从这个职责规定可以看出，如果拆迁和截访等也要出动警察的话，如果一有领导视察就要出动警察的话，似乎与上述警察职责的规定是不太符合的。那些被拆迁的居民和访民，实际上并未危害国家安全，也没有破坏社会治安秩序，更谈不上危害他人人身安全、人身自由和合法财产，在这种情况下，你总是一忽啦就把警察摆过去，而且动辄暴力相向，的确有超越警察法定职责之嫌。

　　仔细观察中国的警种及使用功能，可以发现，其维稳功能早已超过了“保护人民、打击犯罪”这一项题中应有之主要功能；在维稳上使用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等综合成本，也早已超过了其他任何一项警用职能的消耗成本。这也是为什么维稳费用一直与军费支出不相上下的缘故。

　　在周永康主掌中国政法的时代，公安机关的地位迅速提升，从此超过了法院和检察院的地位，各级政法委的书记、副书记，也多半是由公安出身的人担任。而且公安、武警的警种、职能有了大幅扩充，其装备的庞大和先进程度，几乎接近于野战部队。这也是传说中周永康可以组建“第二权力中央”的资本所在。

　　而在所有警种中，我觉得最近十多年，扩充最多的是国保和网警，完全实现了网上网下的全覆盖。

　　另外有一种现象是，警察开枪的事件一直在不断增多。尤其是在昆明火车站暴力事件以后，对警察开枪似乎放得比较开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显然，法律对警察在什么情况下开枪是有规定的，至于是不是每次处置突发事件都非得开枪不可，都非得朝致命地方打不可，我想法律是有规定的，是非也是有公论的。

　　一般来说，在几乎所有国家，对于警察开枪都是慎之又慎的，对于警察履行什么样的公务才能带枪也是慎之又慎的。世界各国都早已认识到，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人命关天，人权很重要，警察即便是出于制止犯罪的需要，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轻易开枪。

　　世界上有没有人民和警察其乐融融的现象呢？有，而且很多。你看英美德法等民主国家，当人民在广场和大街上游行集会时，只要不发生打砸抢烧，那些警察一定是笑嘻嘻的在维持秩序，他们甚至会和游行者搂肩搭背。事实上，在民主法治程度越高的国家，对警察滥用暴力约束越严，人民和警察的关系也越友好、越和谐，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我希望所有的中国人都能认识到，警察国家绝不是什么光荣称号。

　　这，也是一个世界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