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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屋 -- 母校,母亲和人生最好的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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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9 17:14: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母校这个词可取广义,也可取窄义。取广义,大家都把自己上过的小学,中学,大学称作自己的母校,从没有知识到有知识,经过母校的沐浴熏陶最后长成栋梁;取窄义,我同时代的许多军人把在从军时参加过的短训班也称作自己的母校,这些母校的特点是学制很短,但意义深远。中国历史上还有“子贵母荣”一说,联想到这里,从母校走出的学生,将来越风光,母校也越荣耀。


  文革期间军队很长时间没有院校,很多专业特别是空军飞行部队处于安全考虑,必须要对各级干部实行技术培训制度,称为短训班,学制短的三个月,长的一年,我前后进了四次这样的短训班。参加这些短训的学员干部水平参差不齐,有的根红苗正大字识不了几个,有的可能是家庭出身不好的高中大学生。教员上课也是应付差事,好像备课还挺认真,不过学员接受能力太差,教员讲着讲着往往失去了信心。因为学制太短,很多教员记不住自己的学生,有次我托人代问空工的一位教员好,那位朋友把话是带到了,不过那位教员说不认识我。倒是一位网上的朋友看到我写的空军文章,他说,好亲切啊,这些文章把他带到在空军时的岁月,他还把我称为学友,他是空工无线电短训班一期的。


  值得一提的是,一九七三年我参加过一期由南空组织无线电干部短训班,来的都是南空各部队准备提拔无线电主任的优秀干部,那期干部学员水平很高,有几个是下放的老大学生,我作为干部选拔对象也混在里面。当时二十岁,听什么都新鲜,一天我正听着课,那几个老大学生从日刚带头闹了起来,说教员的水平太低,连个二极管基本概念都讲不清楚,要求换教员,教员是五军来的无线电助理。南空临时决定从二十九师教导队抽调了一个姓俞的教员,一位六零年的大学毕业生,那位俞教员也是我一生见到的板书写得最棒的老师,他写在黑板上的字简直可以作字帖。这些精英包括教员后来都受到重用,有一位还成了总装部的将军。


  我的一生发展像梦一样,现在回忆自己的脚步可以说在追梦,我命好,碰到的尽是良师益友。先是该上小学的时候,父亲把我带到北京,上了全国著名的育鹏育鸿小学,在那里受到完整的基础教育。接着碰上文革十年,失去了初中高中,先劳动锻炼后当兵,七拐八拐受的全部是大专一类的短期教育。在浙江二十九师碰到一位中队长叫李涛书,他觉得这样培养还不够,一心要把我培养成马列主义理论干部,幸亏邓小平恢复高考政策在前,要不然说不定哪天他会把我送到空军政治学院学习,也就是他力举我参加了那次难得的七八高考。多少年后,当我回首往事的时候,总是念念不忘曾经扶过我一把的人。一位网友看文章得知王海也曾经扶过我一把,他说王海的小儿子也在美国,想不想联系? 我说不仅要联系,而且还要感恩,要不然今后的领导只做坏事不做好事了。


  安徽大学负责招生的老师很有战略培养眼光,英语七八级共招了四位现役军人,两名复员军人,这种情况可能在同期其它高校不会多见。刘辉海鹰来自东海舰队,速梅良耀屹峰来自陆军,我是空军。学生工作老师黄青龙对我们很好,还是想继续全国学习解放军,让我们全部都当了班长,那段岁月,幸亏胸前别着个安大校徽,不明白的人也许把我们当作军训的解放军呢。


  不知为什么,七八级的同学对我们这些军人出奇地友善和谐,而且这种友善和谐三十年不变。论才气,我们几个人不算特别突出,同学中许多是企业高管教授顶级英语专家,几个军人中,除速梅做上工大优秀教授外,其余干的都是机关行政工作,我开小酒荘。论出身,我们几人都是军队老干部家庭,同学中有不少是当时长期受压的地富反坏右和教师的子女,如果说三十年前大家和谐相处是迫于形势,三十年后,同学们仍把这些军人当红星捧着,那是出自心底的自愿了。我觉得同学们看到了这些人身上有做人的朴实,做人的正直,做人的善良。


  速梅是我们中间的佼佼者,她一直保留着香港发型设计师为她设计的发型,每次大聚会同学们都推举她为组委会主席,这次组织三十年大聚会,她为同学们付出了辛劳,都感谢她让同学有机会旧地重游。她坐在高高的主席台上,几句开幕词把大家说得暖呼呼的,她说:人生就像房子,同学就是窗子,窗子越多房子越亮,愿我们的同学都做那扇最大的向阳窗,春送花香秋送气爽,夏送凉风冬送阳光。她又说:不是每一种花都能代表爱情,可玫瑰做到了;不是每一棵树都能耐住干渴,可白杨做到了;不是每一个家庭都能相亲相爱,可我们做到了。


  当年的海军军官刘辉与同学们的关系特别好,每次评三好学生同学都选他,后来他干脆退出选举,这点我自叹不如。同学们特别喜欢他的山东人豪放的气质,这回聚会他一号召,几乎把全班人马带到合肥。做人方面我与刘辉相比有很多不足,连速梅都说过,老潘,你只要做得稍微好一点,同学们会更喜欢你的。我因不能走出美国,聚会未能回去,只能打越洋电话了。谁知一夜间窜出那么多小弟小妹,大一点的说,老潘,快回来,想死我们了,小一点的说,还记得我当年的样子吗?有的干脆说,称粉丝不过瘾,叫小妹才好听。这小妹一叫麻烦了,不敢有其它非分的想法了。我能有幸上这样的母校,和这些可爱的同学生活四年,这样的机会只可遇,不可寻,还好,让我碰上了。四年缘,一世情。


  写到这里网友也许会问,你电子技术学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考上了英语专业学起英语来了,我已在多篇文章中谈过这件事,是源于母亲的一封来信,她写信劝导我自学文史哲,如果还有条件,学点英语和数学,我听了做了走上多年不归路。我感谢母亲,这封信给我带来了光辉的前程,这里的意思不是说,我的事业多么成功,钱多官大,而是让我体验到了知识的伟大,知识的力量,知识的价值。很多人离开了钱,离开了官,没有朋友,没有社交,走在大街上见了熟人都要低头而过。我说我不一样,我觉得就是大老板也愿意同我这样的人吃上一顿饭,得到一句良言,或者听听对葡萄酒的看法。此外,母亲对我的人生还有一个重要的指点―――一生不要向别人借钱。


  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提醒我别人家的饭不要吃,就是请你吃也不吃,我现在体会母亲说这样的话是要我不要养成好吃占便宜的习惯。要知道我们那个时代,物质非常贫乏,好吃的东西是最吸引小孩子的眼球,我的眼睛特别灵,谁家里有糖,桌子上摆着什么水果,记得一清二楚。这点我做得不好,经常诱骗不开窍的孩子把家里的钱偷出来到外面买东西吃,但脑子里一直有警钟。


  再大一点,母亲常提醒我,对别人家的生活不羡慕。六十年代的空军大院有住小楼的,有住单元房的,还有住一间房的,个别家庭有电视,还有骑外国自行车的,我看到这些只是暗暗记在心里,从不露出羡慕的眼神。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学课文《平型关大捷》,当时中央电视台正在演播同名话剧,张燕华老师让同学都到袁莉莉家看,帮助理解课文,那时袁家有个黑白电视。听到这话我马上说不去,老师很吃惊,我说我没有到 别人家看电视的习惯。


  母亲最怕我养成一有困难就向人借钱的习惯,再三说一九二九年美国经济大崩溃就是信用太高,换句话说就是借钱太多。这点我还真是做到了,一辈子走下来,还真没向人借过钱。后来我阅读资料,发现香港成功的大家族教育后代也是不要借钱,有多少钱就做多少事。我在美国开酒荘是打过一年工后用挣的钱开的。


  在美国呆久了才发现,美国人没有不借钱的概念,当然他们不用“借钱”这个词,而是用“信用”一词。他们认为生意的成功是要先借到钱,所以同他们谈做生意,开买卖,第二句话就是向银行借钱。最近,我从理论上分析了借钱做生意很难成功的道理。酒荘的零售利润为百分之三十,银行借钱利息一般为百分之十,还有很多项目像房租,水电,货款,都需要现金付款,因此,很难用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利润周转,周转不灵需要再借,几个回合以后就到了破产的边缘。


  中国过去有个词叫“高利贷”,实际上美国的信用卡公司是名副其实的高利贷公司,它先让你花一点点小钱,然后说你每月只付一元利息就可以了,不少人信以为真,还真这么做了,后来的结果像滚雪球一样利滚利。我的酒荘旁住着一位女士,前几年美国房市好的时候,我问她为什么不买房?很多中国人到美国三五年后买房的买房,做生意的做生意。她说,十多年前上大学的时候,借过五百元,以后一直是边借边还,现在还欠一万多。有位印度人,老婆开着杂货店,他开着餐馆,我问他来美国十几年后感觉怎样?他说不怎么样,还欠信用卡公司七八万,实在不行将来一跑了之。这些都是借钱造成的严重后果,很多人确实是这样,在美国几十年后还是两手空空。


  从传统意义上说,中国人喜欢攀比由来已久,从比衣服,比手表,比筵席,到比排场,这些比说实在的都无伤大雅,但是把这些习惯带到异国他乡美国就要小心了,搞不好会搞得全军覆没,因为美国小东西没法比,也没有人同你比。打个比方,在国内有人同你比车子的好坏新旧名牌,在美国就没有这个习惯,很多好车很便宜就能买到。美国只有一比就是比房子,比房子看起来轻松,实际上带来的是三十年重轭,过去是笑声后面有压力,现在是压力后面有眼泪了,我已经看到买最大房子的人开始退场了,现在想退,美国人还不让你退呢,要让你同生死,共患难。


  我至今感谢父母,很小的时候把我带到空军大院,十三岁时让我看到人间惨斗,体会到什么是政治风险。如今,时代不同了,大家经历最多的是经济风险,其实,政治和经济有很多方面是相通的,马克思在一百多年前早早地定义为政治经济学。当你把省吃俭用钱高高兴兴投入股市,忽然一夜间化为乌有的时候,当你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建设的家园不得不折价出售或被银行收走拍卖的时候,当你看到来美打拼几十年,最后还是为人作嫁衣裳的时候,多少会体会一点我的空军大院系列文章的含义。资本股市实际上是另外一种人间惨斗,它一直带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股市本身并没有产生价值,只不过是更快地完成资金积累货币流通和再分配,投河上吊坠河的案例恐怕比文革时的空军大院只会多不会少。后来的岁月,我一直主动避开人间惨斗,包括政治上的和经济上的。股市赌场只是玩一玩,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料就再也不碰了。那么,什么是人生最好的投资呢?


  我觉得人世间最美好的投资是上投父母下投儿女,剩下的想干什么干什么,随意啦。父母养育我们辛劳一生不容易,有条件的买个房给父母住,再往后还是你的,没有条件创造些机会让父母到各地走走,总之,不能让父母带着任何遗憾离开人世。我当年下海挣的第一笔钱是为父母在北京买个房,我一直为这笔投资而骄傲。儿女教育特别是大学教育现在看来是投资的重头戏,有可能花去自己多年的积蓄,但这笔投资非常值,比买个房子看着,把钱扔进股市打水漂要强个上百倍,而且回报十分丰厚,用现代的眼光看父母与子女的关系早已成了梯队关系,子贵母荣啊!再过一段时间儿子要大学毕业了,你说,能不骄傲吗。这两项投资时间性都很强,是真正的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我认识一位台湾来的长老,今年六十多岁,早早来到美国,他的软件编程技术一直与计算机发展同步,业余时间喜欢讲解圣经。他对我说他一生有三大遗憾,第一,一九九九年股市大跌508点之前没有及时抛掉股票,本来该挣一百万的最后只挣了十万;第二,父母在世时没有好好尽孝;第三,对子女一直有亏欠。现在,他每天祷告,请求神的赦免。在天上的父听到这些祷告不知会说些什么。



05/10/2008


后记:我见到一位老朋友,他父母去年全部去世,他尽了全力安排后事。他对我说,他心里很纠结,我说怎么啦, 他说父母在世的时候没有让他们来美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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