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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故事 一一我的性别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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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2-10 21:27: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凡尽城空






2016年,当奥巴马政府要实施男女同厕、性别自选的时候,好多人才忽然发现并徨惑,原来性别(gender)可以有几十种, 原来社会将要有如此大的变化,性别转换和性别自由选择的问题会真切地出现在许多人的现实生活里,而不再只是一个电视节目或者一条娱乐新闻。做为一名医生,我却非常淡定,因为性别转换/变性人于我早已不是新闻,而是医疗服务中经常需要应对和考虑的问题。

第一次见到性别转换病人就是一记重锤,是在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一一产科病房!而我这破鼓被彻底砸晕。


那是在我即将结束住院医生涯的夏天。那天夜里在产科值班,护士一如往常地打来电话,说她的一个病人已经准备就绪,要我上楼去给病人扎Epidural Anesthesia (硬膜外麻醉),在通话即将结束的时候,她听起来很狡黠地说,“我可提醒你哦,这是一个性别转换的病人,你进病房千万不要太惊讶,嘿嘿嘿”。听了她的话,我有点懵,性别转换?是女变男还是男变女?可不管哪种,都不会怀孕吧?什么情况?

带着一肚子的问号,我进了这位产“妇”的病房。护士已经扶着病人坐在床边,为扎硬膜外做准备。幸亏护士之前提醒了我一下,不然我肯定以为自己进错地儿了一一坐在床上的患者怎么看怎么是个男人好不好!男式的短发大概因为在床上躺着,弄得有些凌乱,眉眼之间充满汉子气,我仔细的盯了一眼病人的肚子,那肚子绝对是足月的尺寸没错。这脸与肚子一起,怎是“违合”二字了得。

好吧,我承认我不淡定了。当史瓦辛格的电影《Junior 》在你的真实世界上演时,你也淡定不了!我稍微稳了下心神,尽量不让自己的惊诧表现在脸上,努力保持着职业的微笑和对病人的尊重,走到她面前,像对待每一个产科病人一样,开口道,“M太太你好,我是”,我话还没说完,她挑挑眉,语气生硬地打断我说,“M先生”。“啊?”我顿了一下,然后低头又看了一眼病历,病人的登记栏上的确是“女”,不是我弄错了,而是患者自己以男性自居。好吧,一切随你,你的性别你做主。于是我礼貌地说道,“对不起,M先生,你好,我是麻醉科的苏医生,我需要与你谈一下硬膜外麻醉,然后请你签同意书”。大概是我那一声“M 太太”让他很是不爽,他在我整个术前谈话过程中眼皮都不抬一下。最后当然还是签了字。

话说这整个谈话过程中,我都是站在病人的对面,这位“产夫“坐在病床上,我又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他”身上,除了站在我身后方的护士外,并未注意到屋里还有其他人。当我终于结束了谈话,转身向病人身后走去时,才发现后面窗边坐着一个人,这人刚才正好被病人挡住我没看到。这是个挺瘦的姑娘,梳着一头长发,戴着一付眼镜,文质彬彬的。

按照我们医院的规定,做硬膜外麻醉时,除非产妇是未成年人,否则病人的家属必须先要出去等,我们做完之后他们才能再进来。见到这人,我便礼貌地对她说,“女士(Ma’am), 请你先出去等一下,我做完会叫你进来”。这位女士尚未回应,就听病人那比男人稍细点的声音大叫到,“不行!我要我男朋友陪在这里!如果我男朋友出去,我就不做了”!病人的声音都快要歇斯底里了。等等,他说什么?男朋友?谁?那个“姑娘”是“男朋友”?!天呢,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还是我一脚踩空,踏入了进入异世的时空隧道,谁能好心按个开关把我送回去吗?

我求救地看向对面的护士,那位胖胖的妹子回给我一个“你没疯“的安慰小眼神,似乎也知道我现在处于思考不能的半痴呆状态,对那“姑娘”说道,“我们一般是不允许家属待在这里的,但是考虑到M先生(病人)这么紧张,要不你就站到他面前来,双手放在他肩膀上,扶着他。苏医生你说呢?” 好吧,我承认,平时牙尖嘴利的我现在已经是一脑袋浆糊了,护士说啥就是啥吧!于是我机械地拿出一应具械,木木地做完了硬膜外,然后又完全凭着习惯做完收尾程序,拿着我的麻醉记录飘着走出病房。

来到护理站,坐定之后不久,见到护士走了过来。我眼神极为不善地盯着她,说到,“咋回事,一字不许差地给我把这天方夜谭讲明白!” 我本是想要做出一副FBI审犯人的脸,但在护士妹子看来我一定是一付“八卦不满”的脸。于是她拿出诚恳的“毁人不倦“的态度娓娓道来。

原来这“产夫”本是女娇娥,而那“姑娘“却是男儿郎。但不知怎的,夫妻双双携手变性。可是“产夫”刚刚开始一段治疗后,又决定先要个娃儿再继续变,于是就有了今天进产房走一遭的经历。而“姑娘”在这期间依旧继续着他的治疗,所以女性化的特征很明显,以至于被我正确的认成“女士“。请别问我为什么“产夫”仍然管“姑娘”叫男朋友,也请别问我任何有关伦理、精神科的相关问题,我更不懂这些不同种的激素变来变去对胎儿会有什么影响,我真的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天,我在产科病房被一个无形的惊雷炸了个外焦里嫩,觉得没人比我更需要精神医生的疏导了。和护士妹子彼此互相安慰着叹息了一阵,我揣着一肚子的世界奇闻和一脑袋的迷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我的值班室,仍然觉得这个夜晚不真实。然后第一时间拿起电话打给我先生,把这故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他。我觉得要是不找个人一吐为快,我憋到早上下班得憋出内伤来。听着电话那头我那个思想土得掉渣的先生左一句“不会吧”,左一句“Oh my god”, 知道他被我荼毒了,我心里渐渐找回了平静。

尽管后来又见过不少部分变性或完全变性患者,有了这重口实锤的第一课,再无能出其右者。有时看到同事们大惊小怪的样子,我心里暗暗笑话他们,“小样儿,真没见识”。甚至后来在一档访谈秀里,看到采访一对变性人夫妇生子的节目,我对同事说,“还奇闻呢,几年前我就见识过了”,颇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豪气。

我很同情那些有性别认同障碍的病人,如果一个人内心认知和外表是完全相反的,她/他一定是活在痛苦中的。就如同你心里明明爱着一个人,却必须和另外一个你不爱的人一起生活一辈子一样。然而这个问题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基因、心理、家庭、社会、政治、经济、宗教等各个方面,任何人、任何法律都无法做出完美的解决。社会的包容很重要,然而男女同厕存在着根本性的安全隐患,并非展现包容的最佳方式。想起了那句话,“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得太快”。纵观过去的几十年,人们的观念在变得开放,社会在变得包容。社会有其进程,不必太激进,放慢些脚步,带上大多数人一起理解才能万岁,否则只能是欲速则不达呀。



(文中故事完全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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