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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名伶,一世長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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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6-8-22 10:30:0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沈文 于 2016-8-24 08:26 编辑

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一代名伶,一世長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顧正秋昨日因敗血性休克往生。
顧正秋,原名丁祚華,又名丁蘭寶,生於南京,父親早逝,她十一歲就進入上海劇校學戲,先後得到程硯秋、黃桂秋、魏蓮芳、朱琴心、陳桐雲、張君秋、梅蘭芳的薰陶,成為海峽兩岸的劇界集最多名師真傳於一身的青衣祭酒。
二十歲她就組了自己的劇團「顧劇團」,紅遍大江南北。
民國三十七年,顧正秋率劇團來台,在永樂戲院唱戲。1950之後每逢周日早場,更為勞軍義務演出,長達五年之久。
她在演劇事業最巔峰的時候,為了愛情,急流湧退,民國四十四年與任顯群先生祕密結婚,之後倆人共同出席友人張正芬婚禮,上了報紙。上報一周後,財政廳長任顯群,即因莫名寃獄入獄,出獄後夫妻二人互相扶持,並被情治單位要求遠離人群至偏遠地區,於是他們舉家到金山開墾、經營農場,顧正秋一度過著平凡農村婦人的生活。
女兒任祥在母親口述訪談回憶錄「休戀逝水」𥚃,曾回憶童年時在金山的生活:「我們在金山農場的家,是沒有鄰居的,半山腰孤伶伶,四、五間磚砌的房子,屋頂蓋的是茅草,光線不好。那時候的日子,農場還沒有電,晚上點的是馬燈,吃用的水也需用明礬沈澱。颱風來的時候,母親總和父親守在窗口,耽心屋頂被風刮下來,或田裡的草莓是否被風雨打壞了。天氣好的時候,母親忙裡忙外,也常拉著我的手到田裡探望女工工作,和他們聊聊天。‥‥父親有一部下雨會漏水的老吉甫車,有時黃昏後也會載著母親和我們三個孩子到台北看看朋友,買些日常用品。山上的霧很大,一過傍晚就一片霧茫茫,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我印象最深刻的畫面是父親開著車子,母親不停的用抹布幫著擦拭車窗的霧氣,也不時的把頭伸出窗外看路,我們一家人就這麼一晃一晃的回到了半山腰的家。」
很難想像,曾經在戲台上擁有過無數掌聲的人,突然之間過著最平凡的生活,而且無怨、無悔。
顧正秋的女兒在告知朋友母親往生的短信中寫道:
家母晚年篤信佛教,虔誠禮佛。一日抄一遍心經,並以仁喜與我具名,她說我們太忙了,要幫我們做功德。她日日祈求上蒼: 「我不想活得久,隨時可以走」。
她每天供佛時,口中念的是 :「不要讓我有痛楚,不要連累孩子,好生好走。」
上蒼聽她的禱告,讓她平靜的離開了她這精彩豐富的一生。
上週三我們見面聊天,她提及感恩她有這麼好的一生,朋友都對她好;她從不輕易誇獎我的,也笑嘻嘻的說上天給我個好女兒 ! 當天我們母女相互鼓勵,什麼都不重要,努力修行最重要。我們母女,相互珍愛,我以她為榮,她以仁喜與我為傲。
在醫院時,她跟我說的最後一句清楚的話是 : 「 妹妹,妳怎麼咳嗽了?快回家休息去 !」……這句話將永遠如一塊石頭般的噎在我喉頭,讓我的每一口吞咽,都能感觸到母親對我的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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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8-22 10:37:3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沈文 于 2016-8-24 08:27 编辑

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轉貼:「應以何身得度者,即現何身而為說法」
《讀我母親 》 - ---姚任祥
我的母親顧正秋,十歲時以第一名的成績考進了上海戲劇學校,開啟了她的戲局生涯。
母親在學期間,學校認真的栽培她,安排她向當時京劇旦行最高成就的四大名旦與諸位大家習藝,最終造就了她寬廣的戲路,不拘泥派別的藝術承傳。
畢業後於1946年組織了「顧劇團」,走南往北的在大陸各地演出,聲譽日上,邀約不斷,深受好評。1948年底,「顧劇團」應邀到隔著海峽的台灣演出,母親帶了一百多名團員抵達台北,原本預定演出一個月,但因為盛況空前,主辦單位請求延期,幾度延展,卻因為台海政局變遷,讓年輕的她無法再回家鄉。當時年僅二十一歲的她,一肩挑起百人劇團的生計,繼續在台灣演出,一演五年,座無虛席,盛況空前。也因緣際會的奠定了京劇藝術,在台灣開枝散葉的成果。
母親與父親結婚後,家庭遭受波折,慘遭莫須有家難,父親繫獄近三載,期間驚心動魄,母親於數年艱危中,志不改,情不移。
家父出獄後,兩人遠居金山,胼手胝足,共同創建金山農場。母親與父親的愛情故事,在現代人看來,已經有點像神話一般。他們的結合,曾經歷許多波折,父親對母親一直疼愛有加,呵護備至;母親對父親也一往情深,總是體貼溫柔。有一次父親還對我說,他費盡千辛萬苦炸山拓路,開闢金山農場,就是下定了把母親「帶到天涯海角」的決心。
我們在金山農場的家,是沒有鄰居的,半山腰孤伶伶的四、五間磚砌的房子,屋頂蓋的是茅草,光線也不好。那時候的日子,農場沒有電,晚上點的是馬燈,吃用的水是用明礬沉澱過的溪水。
颱風來的時侯,母親總和父親守在窗口,耽心屋頂被風刮下來,或田裡的作物是不是被雨打壞了。天氣好的時候,母親忙裡忙外,也不時拉著我的手到田裡探望女工工作,和她們聊聊天。父母台北的朋友,也常常到農場來,老朋友聚在一起有說有笑,好令人羡慕。
那時候的母親,打扮得很樸素,在我看起來也有點滑稽:冬天的時候,總是上身穿著厚厚的旗袍,下身套條長褲,腳上則穿著球鞋,沒有脂粉的臉上,總浮著明亮動人的微笑,小小的我有時痴呆的看著她的臉,覺得她好美。
那段日子,物質生活雖然貧乏,現在回想起來,卻也是母親精神生活最安寧、富足的一段歲月。父親有一部下雨會漏水的老吉甫車,有時黃昏後也會帶著母親和我們三個孩子到台北看朋友,買些日常用品。山上的霧很大,一過傍晚就一片霧茫茫,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我印象最深刻的畫面是父親開著車子,母親不停的用抹布幫著擦拭車窗的霧氣,也不時的把頭伸出窗外看路,我們一家人就這樣一晃一晃回到半山腰的家。
不記得幾歲,只記得我很小很小的一晚,我們那老爺車晃過了馬槽再過去的路段,車子拋錨了。我被爸爸一個把車門關上的聲音吵醒,爸爸必須走一個半小時的路回山上求救援,母親與我們待在車子裡面等。天好黑好黑,空氣好像凝結住一般。爸爸離開車子一陣子後,只聽見遠處傳來野狗狂吠,叫聲淒厲。我也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害怕,因為躺在母親身邊,她用一個小小的手電筒照著她的腳指頭,正演戲安撫我們呢!「噓,不要吵喲,你們看,」她說:「老大瞌頭瞌頭,老二點頭點頭;老大瞌頭瞌頭,老二點頭點頭……。」我好像又睡著了。
幾十年後,我自己住在山裡,聽到野狗狂吠,想著那天涯海角的深邃夜晚,鎮靜的母親、勇敢的父親吞忍著的生存。這無盡無期無聲的黑暗,對照的是舞台上的燈光閃耀鑼鼓喧嘩。那一呼百應,拯救國家經濟存亡關鍵的掌舵者,對照的是狂奔逃避野狗群追逐的倉惶!
對於母親藝術生命裡的種種,我是稍解世事才從別人的讚美以及文字、照片的報導了解的。小學的時候,有個戴眼鏡的同學對我說 :「我好羡慕妳有這樣的母親!」那時候的我,是一點也不懂那句話的真義的。我只是說:「有什麼好羡慕呢?別人的母親會做飯、打毛衣,還會給孩子送飯盒到學校,我的母親可都不會啊!」我只覺得母親管教我非常的嚴格,例如教我們做人不可有「懶相」;行、坐、站都要有個樣子;穿鞋走路每一步都要提起腳跟,不可拖著走。光是為了走路不可出聲,粗心的我不知被罰跪過多少回才改了過來。在日常生活中,只要她對我使個眼色,我就知道一定有什麼地方又做錯了。
我還記得上初中的時候,正是所謂的叛逆期,心眼特別敏感。有一次在學校裡頂撞了英文老師,鬧到要被記小過。回家之後,我自覺委屈,在房間裡哭個不停。母親走進來,默默的聽我數落老師的不是,陪著我掉眼淚,讓我覺得終於有一個忠實的「戰友」。她的陪伴和安慰,使我漸漸忘掉了學校的不愉快,安靜的睡著了。過了一個禮拜,當我幾乎已忘了那件事時,母親卻關起門來,平靜的叫我把事情發生的經過仔細重複一次。母親的平靜一向有一種威嚴,我結結巴巴的說著,越說越覺得自己的不對,慚愧的低下頭,幾乎說不出話來。到了那時,母親才嚴厲的數說我的不是,說得我許久不敢抬頭看她一眼。她的這番教誨,使我不安了好多天,終於主動寫了一份悔過書,親自去向老師道歉。
母親自己從戲劇及師長那裡學到的紀律,規範,榜樣,以現代人的眼光去看是那樣的嚴謹,但她從不說一聲苦,自自然然的化為血肉和生命,至今謹守不違。我雖然沒有學習戲劇,母親在生活中仍以舞台藝術不得有一點錯誤的那種方式管教我,我所承受的家教確實比一般孩子嚴格得多。
記得將近二十歲那年,有個長輩過大壽,家人替他辦了個隆重的慶生會,我也被點名上台,表演我學過的「鳳陽花鼓」,又要唱又要跳。我穿上領口繡花的藍色鳳仙裝,舞鞋上繫個小球,跳起來會在半空中閃呀閃的,好不熱鬧,台下的長輩們都帶著微笑看著我表演,我也忘掉緊張盡情的唱跳著。後來有個優美的過門動作,左手的鼓棒梅花轉的平放著,右手的鼓棒在空中轉一圈到頭頂的上方,頭則由上方隨著旋律的節奏轉向觀眾,眼睛要嫵媚有神的落到觀眾席的一個定點;好巧不巧,我的眼神那一刻剛好落到我母親的臉上,我看到幾百個人帶著微笑,卻只有她臉上全無笑容,用嚴厲的眼神看著我,我臉上的笑容馬上僵住了,心想是哪裡出錯了嗎?身上也不免嚇出汗來了。等我卸了妝來到她旁邊用餐,所有人都讚美我表演的好,我也規矩的站著向他們一一舉杯敬謝。我知道母親從不輕易誇獎我,坐下來後就找個空檔側過頭問她:「媽,還好嗎?」她沒有用正眼看我,只輕聲說了一句:「調門太低了!」
事後回想,對於藝術工作者而言,不能犯錯是最基本的法則,他們一直是用挑剔的眼神在看待自己的「作品」;對母親而言,我也是她的「作品」啊!
這也解釋了她個人別緻的 「顧式謝幕」:每一場成功演出,觀眾的情緒總是異常的讚嘆,踴躍的鼓掌請她出來謝幕,而她總是緩緩的往舞台中間一站,謙虛地向台口中間一鞠躬,左邊一鞠躬,右邊一鞠躬,表達了她對觀眾的感謝後,即迅速的離開舞台,她似乎從不留戀觀眾給予的熱情讚美。對她而言,表演工作者展現完美的演出是應該的。後台管理的人都知道她的規矩,下了舞台,迅速卸妝,一律謝絕與戲迷請求的拍照與寒暄活動。她反倒是著急的反覆的聽她剛才舞台上的錄音,像在找甚麼一樣,後來我才明白,她在找的是「錯誤」,是剛才舞台上的作品,甚麼地方出現了不如預期的演出,若有,這位「顧老闆」會板下臉,跟團員們詳細的解說。她就是一位如此嚴謹負責的表演工作者。所以那一場「鳳陽花鼓」的糾錯眼神,我一輩子也不會忘!
蔣勳老師曾在〈顧正秋傳奇〉一文中說:
「 一九七○年代,顧正秋的名字已成為台北傳奇的一部分。……顧正秋的藝術和人生都變成了傳奇。…… 顧正秋的美學成為傳奇,是她創造了聲音的獨特品質。…… 顧正秋在舞台上回憶著,好像諸多繁華都在眼前一一閃過,多麼自負,又多麼蒼涼……。」
林懷民老師則在很多年前就告訴我:「任祥呀!妳生來的責任就是把媽媽照顧好!」他們了解母親是背負著太多繁華與蒼涼的傳奇人物。我也謹記著他們話裡的深厚情意,要細心的呵護這位我在這世界上最崇拜的偶像。
母親有一齣著名的戲《鎖麟囊》,劇情敘述一位富家少婦因天災逃難,淪落為替人帶孩子的保母,其中有一段二簧慢板唱腔的唱詞非常感人:
「一霎時把七情俱已昧盡,參透了酸心處淚溼衣襟。我只道,鐵富貴一生鑄定,又誰知人生數頃刻分明。想當年,我也曾撒嬌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塵,這也是老天爺一番教訓,他教我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生,早悟蘭因……。」
聽到這一段,我總會想起母親的大半生,在現實生活裡也經歷過種種辛酸,看到她的回憶錄叫《休戀逝水》,就明白她想讓過去的一切都過去。
書出版之後這些年,她的生活確實過得很平靜,似乎真的不再與過去有任何瓜葛留戀,好友的相繼離世,促使她生活的態度趨向消極。
兩年多前,她因為心肌內膜炎住院六週治療,消炎止痛藥量與副作用大到讓她有點失去清醒的意志,讓我非常的緊張,仁喜與我不停的替她祈禱。雖然感覺她失去了意志,但奇怪的是,京劇的劇情與如何評點,她還是倒背如流。
猶記得出院回到家那天,她硬是跟我說隔壁搬來一個新鄰居,會票戲,她還一一述說他們唱了麼戲,哪裡好,哪裡不好。她還反問我:「妳聽到了嗎?怎麼從早唱到晚呀?」直到有一天侄兒與表姊跟我說不可思議的是,他們聽到母親用一種類似梵文的文字,一口氣唸了二十幾分鐘,好像是誦經,表姊跟母親說:「好阿姨,妳在唸甚麼呀?我們聽不懂?」母親轉過頭對表姊說:「我在說的意思是安心!安心!」這以後,母親就慢慢的恢復了正常。
母親病好了以後,我的上師宗薩欽哲仁波切來台灣時,母親去見他,她只問說「仁波切,你可不可讓我死?」仁波切慈悲的給予她開釋與加持,告訴她業力決定自己的生命,不是上師可以幫忙的。
之後,母親漸漸脫離消極的生命態度,開始每天抄寫心經,抄了一陣子,她把「弟子 顧正秋 」,改成仁喜與我的名字,她說:「你倆太忙了,沒時間積功德,我來幫你們抄,祈求你倆平安!」看見母親不止是延長了壽命,更具足慧命,讓仁喜與我歡喜不已。
每天奉茶後,母親就對著佛菩薩說:「我不想活得久,隨時可以走!請不要讓我有痛楚,不要連累孩子,好生好走。」
八月二十日她還開開心心的,八月二十一日下午,上蒼真的讓她平靜沒有痛楚,離開了她這戲劇性的一生。
母親過世前五天,我去看她,她又跟我重複:感恩能有這麼好的一生,她的運氣總是好,遇到的老師好,戲迷好,遇到的朋友個個都對她好……,平日她從不輕易誇獎我的,那天也把我加上,笑嘻嘻的說上天給我個好女兒 ! 當天我們母女相互鼓勵,什麼都不重要,努力修行最重要。我們母女,相互珍愛,我以她為榮,她也以仁喜與我為傲。在醫院時,母親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 「妹妹,妳怎麼咳嗽了?快回家休息去 !」這句話將永遠如一塊石頭般的噎在我喉頭,讓我的每一口吞嚥,都能感觸到她對我的不捨。
「真實的人生比小說更為曲折。」對於母親的一生,我深深的覺得這句話尤具沉重的意義。童年的時候,我只覺得母親很美,聲音更美。長大以後,我才逐漸瞭解「顧正秋」的藝術之美和情操之美。
在美的背後,影影綽綽都是滄桑。母親生命的每一頁,總有那許多迂迴曲折、傳奇多彩的故事。那些故事,豐富了她的人生,也成就了她的藝術。
國學大師南懷瑾在家母的回憶錄序文中寫到:「在歷史潮流大時代中,常出現特殊的人物。他們個人的事跡行履,與社會牢不可分,相互影響。時代的磨難,突顯了這些人的高尚情操,在混濁的社會洪流中,他們靈光獨耀,這正是中華傳統文化燦爛的一面。本書主人翁顧正秋女士,就是大時代中這類靈光獨耀人物的代表。…人生即戲劇,戲劇即人生,佛說:「應以何身得度者,即現何身而為說法」。顧女士迨亦佛乘中人也。讀其書者,當有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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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8-22 10:48:1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沈文 于 2016-8-24 08:29 编辑

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讀任祥的傳家(寫於2010/8/13)
任祥,你可能熟悉,可能不熟悉的名字。
她是台北某一個圈子裡公認的第一才女;有些才女有一隻好筆,有些才女有一手好廚藝,有些才女畫得一幅好畫。但任祥跨越了這一切,她有一副好嗓子,16歲就出了兩張民歌唱片;信手拈來,摺紙已成了她蟹宴裡送給每位客人的贈品;香樟樹下,她親手製成一盞又一盞已然失傳的元宵燈,她擀山西人的麵,包江浙人的小籠包,考證台式鳳梨酥….。
她不只懂得花藝廚藝,每個到家裡做客的客人總會收到她專為客人製作的私人刻印,她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珠寶設計師,開心的時候把Yamamoto(山本耀司)的皮包穿上中國缝、編、繡、織四種不同布料不同女紅的花樣衣牚。
2010年,任祥開了一場新書發表會。年近50,半生才華集結成一套傳家之書,分春夏秋冬四冊,外加兩個羅盤等;在場所有企業家,文化人….凡觀看著無不嘆為觀止。
許多認得任祥的人只以為她是當年最著名的青衣顧正秋與前省財政廳長任顯群的女兒,或者台灣最著名姚仁喜建築師的太太。
任祥的媽媽顧正秋寫起任祥相當生動,顧正秋稱任祥為「妹妹」,12歲初一就吵著想學戲,找人教她吊嗓子,還沒入狀況,就急著學古箏,學了幾天又換了把吉他。最後好不容易情定吉他,又把古箏曲子「陽關三疊」改換吉他唱法,南宋陸游「釵頭鳳」也來一段吉他吟唱。
顧正秋從小習戲,每個動作、唱腔、吊詞都得練個數把年,女兒興趣如此五花八門,她既擔憂,也難以想像;只能好好祝福「花頭這麼多的女兒」。
任祥父母親的婚事,當年既轟動菊壇,更轟動政壇。顧正秋劇團在1950年初於台北永樂戲院夜夜開唱,場場皆爆滿。局勢混沌的歲月,一代青衣迷倒了眾多流離台北的男子。她的戲迷之中,最著名的是一位準備接掌大權的人物蔣經國。顧正秋不愛太子卻愛任顯群,倆人悄悄結婚,後來連袂公開出席張正芬(哈林瘐澄慶媽媽)的婚禮,一周後這對苦命鴛鴦就被拆散了。1955年也是中美共同防禦條約簽訂後一年,蔣介石穩住領導權,過去幾年為了討好美國人,憋著氣不得不任命的「眼中釘」,在1955這一年一一成了匪諜;包括最優秀的軍人孫立人與最優秀的財政官員任顯群。任顯群與顧正秋雙雙露面上報後不過一周,1955年4月11日被捕入獄。
兩年半後任顯群假釋出獄,當道警告他們倆不可於公共場合露面。於是本來為台灣訂立統一發票的財政官員,帶著原本只應出現於戲台上美豔嬌嗔的妻子炸山拓路,開闢「金山農場」。任祥誕生於此,父親小時還瞞著她,不和她說實話,「妳們媽媽是一條蛇,所以我們住在白蛇傳中的金山寺」。
任祥長大的家「金山農場」,原址有一大半已改建為今日的「天籟溫泉」;當年可不是羅曼蒂克的模樣。那兒總是一片黑,白天還可觀海,四下沒有鄰居。這是「上級」放了他們的條件,一個沒有馬路可到達的遠方山頂。屋頂為茅草,沒水沒電,晚上點的是馬燈。以明礬沉澱後的溪水就是任祥喝的水,菜自己種。
颱風時,一代青衣拿起本是唱戲的白嫩雙手,頂住吱吱叫響的窗檯。家裡惟一的寶藏,就是媽媽壓箱的戲服、髮簪;那些藍色的羽毛、紅色的戲衣及飾帶,為任祥寂靜的童年,偶而添上一絲繁華的顏色。
任祥的父親坐牢時編了一套字典,刻意少了一個「難」字。他和顧正秋是一對苦戀人,卻成功教導十八般武藝,什麼都自己來,什麼都會,什麼都有興趣,什麼都不怕難的好女兒。
任祥將傳家之書,稱為「中國人的生活智慧」。她數不清自己花了多少錢,分不清多少夜晚白天,只知爸爸的字典沒有難字,整個五年瘋狂般地記錄了自己創作及各方蒐集的「中國人生活智慧」。她想把這一切留給三個唸美國學校的小孩,也送給所有天下父母。
不花錢的可上她的傳家網站,願花錢的一套兩萬元;所得全數捐給法鼓山大學。
上天畢竟是公平的,當年抓了任顯群的「大人物」們,那一個人的兒女勝過任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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