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协选举内幕曝光 反对弃权票数首公开

夏小雨

多维

　　全国政协十二届一次会议已经闭幕，俞正声无悬念当选政协主席。各路媒体纷纷将目光锁定在了“谁当选”的报道上，却忽略了不同于以往的“唱票”环节。俞正声接掌政协早已众所周知，不过等额选举后有多少赞成票、有多少反对票，又有多少弃权票，这在以往的政协或人大投票中是很难经由媒体报道出来为公众所知的。

　　投票结果揭晓后，占据报道优先权的各大门户网站率先进行了集中信息轰炸。俞正声当选政协主席、令计划、陈元、卢展工、周小川等16人新当选副主席、张庆黎兼任政协秘书长等新闻，成了各路媒体报道的核心所在。同一天播出的央视新闻联播，也对政协会议进行了集中报道，并明确指出：大会应到2237人实到2194人，发出选票2194张收回选票2193张，主席侯选人得票数：有效票2193张，无效票零张。

　　只不过，新闻联播还漏掉了更加具体细致的一连串数字。“俞正声赞成2188票，反对四票，弃权一票……”其实，有意识地避谈赞成票多少、反对票几张以及有多少人弃权，新闻联播并非独例。梳理一番中国纸媒和门户网站，对其得票数几何具体而言之的寥寥无几。



　　结果和过程哪个更重要？对中国式的“投票”而言，答案自不必言明。有记者直击了投票现场后，借代表之口给出了一些“内幕”资料。“这次是电子投票，常委是一张选票，主席、副主席是一张选票，同意的话你可以不作任何标记，不同意你可以在上面画，要么反对要么弃权，因为这个名单在小组会上已经酝酿了很长时间，所以按照要求填写就可以了。”

　　乍一看，没什么可指摘的地方。再细细琢磨，问题也就跟着出现了。“同意的话你可以不作任何标记，不同意你可以在上面画，要么反对要么弃权”。这也就意味着，选票发下来，如果是全部赞成，就不要动笔，直接把这张选票投回票箱，就行使了全部赞成的权力。如果有反对、弃权，或者想另投其他人，那就要动笔了。这在程序上也不能说是错的，都是属于自己选择。但在行使权力的时候，就会产生具体的问题。

　　对此，中国政协委员葛剑雄在给《金融时报》口述的“两会”系列日记中，给出了更为详尽的介绍。“比如人家都不动笔，我坐在那里拿一支笔涂写，就明显地向周围人显示，我是有反对或者弃权的，或者有另选的。当然，作为委员本人来说，这也堂堂正正，我在行使我的权力，但这会影响有些委员行使权力。比如他也会担心，这样做会不会让别人产生不好的印象。既然是无记名投票，就要保护投票人无记名的权利。现在虽然还是无记名的，这样的细节设置，还是不完善的。”

　　而早在政协会议开幕前，这位在民间舆论场收获了颇多支持和赞扬的政协委员，就已经在为中国式“投票”发愁了。因为每次的投票公布票数的时候，是容许媒体在场的。“海外媒体和港台媒体这时会把投票过程拍出来，电视屏幕上会显示出来：谁当选，同意几票，反对几票，弃权几票等等”。但同样是见证者，同样获得了这些音视频资料，但是中国内地的媒体却不能发表唱票内容。取而代之的是——“俞正声超过半数当选政协主席”、“新任政协主席俞正声与贾庆林握手，会场响起热烈的掌声”等。

　　另据港媒报道，政协会议当天，由于政协委员写票时不对媒体开放，与会记者要到会场外等候，45分钟后才获准重新入场，此时台上的政协委员反应各异，唐英年全程紧盯显示票数的大荧幕，还不断用笔记录，但并非每人都像他那么紧张，长实副主席李泽巨偶尔才看票数，时而与邻座交谈。当播音员读出令计划“反对，90票”时，台下一片窃窃私语议论，但令计划本人却巍然不动，表情平静，嘴角还看似有一丝微笑，表情令人难以捉摸。这些细节，也给投票增加了作料和谈资。

　　普通民众对此轮投票的评价，则要简单直接得多。看过中央电视台直播的网友听闻俞正声“反对四票”的通报时，发出了“怎么还会有反对票”的感慨和质疑，这也代表了中国民众主流的想法。也有民众直接批驳道，“这是一场全国上下都已经知道结果的投票，不知道这样毫无悬念的投票还有什么意义？”

　　就算没有多大意义，但还是要走走过场才好。中国式“投票”是在已知结果的基础上进行的，如果想反对、想弃权，程序设置让这些人不想当“一小撮儿”，名义上的无记名投票实则已经给那些持有不同意见者戴上了紧箍咒。

　　中国式“唱票”任重道远，真正民主的力量亟待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