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審員的篩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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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過不少次陪審員候選通知，但只有一次被分配到一個案子並被選為陪審員，有機會經歷了陪審員篩選過程。

這是個凶殺案，案情並不複雜，因為被告認罪了，承認女朋友是他殺的。檢察院想定一級謀殺罪，而被告的辯護律師希望定為惡意傷人。即便如此對陪審員的篩選還是非常慎重的。檢察院和辯護律師都想選對己方有利的陪審員。十二個陪審員要在近兩百人中篩選。


每天都有一位法庭工作人員按字母順序點名。有一次一個人來晚了，我們一大廳的人坐著等他，他來後才又繼續。他恰好坐我旁邊，告訴我他想每天點名都晚，想先去辦點私事，晚點來也趕得上點名，沒想到那天按時點名，更沒想到辦完事回家時法警在他家門外等他。以後再沒有人遲到了。


挑選程序是每次叫上幾位候選人坐在陪審團前排位子上，控辯雙方可隨便提問。初選通過了就坐到後排去，如果後來有更合適的人選再替換下來。我以為篩選可能差不多了的時候，辯護律師卻突然叫了幾個名字說「you are all excused.」檢察官也照此來了一回。我後來知道刑事法庭篩選陪審員根據兩條法規：一條叫peremptory，即無須任何理由，控辯雙方可各有十次機會刪掉對方選擇的而對己方不利的人。另一條叫cause，雖沒有次數限制，但在刪掉某人時必須有法律依據。我仔細聽了所有的問答，但是沒能總結出篩選的規律。有一位白人婦女向法庭解釋她近期和警察有糾紛，對警察處理某事有意見。我原想檢察官可能會把她刪去，但她卻最終成了十二名陪審員之一。有意思的是有幾個當場表示特別願意當陪審員的人連初選都沒能過。

篩選中有幾個特別的例子。候選人被叫上台後，首先由法官必問的是：「你能否對被告公平？」回答都是yes。但輪到一個白人小伙子的時候，他大聲回答no，然後義憤填膺地說他從小受的家庭教育都是要尊重和愛護女性。別說殺害女性了，即便是對女性動粗的人他也不能容忍。整個大廳都靜悄悄的。沉默了一下，法官讓他走了。後來有一個亞洲男子如法炮製，卻遭到控辯雙方連珠炮的問題，顯然認為他是不想當陪審員在撒謊。法庭對撒謊者很不客氣，所以在放他走之前很讓他難堪了一下。他下台時朝我們做了個鬼臉，可能是解嘲吧！還有一位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物是位穿著漂亮時髦的女性，她坦承與當地不止一個警官有染，辯護律師想婉轉地問她關係的程度，她卻大方地說：「你想問的是性關係嗎？是，我和他們有性關係。」引起哄堂大笑。她也想當陪審員，大聲保證會對被告公平。但她當然被excused。


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