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倒爷

wang7

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上周六，在北京机场候机。由于前一天暴雨的原因，很多航班延误，我所搭乘的国
航航班也是延误了两个小时，中午到了，就去国航的休息室就餐顺便休息一下。

国航的休息室面积很大，但是饮食却是一般，远远不如阿联酋航空和新航的休息室
的伙食丰盛。主食有面条、馒头、花卷、烧卖、三文治，汤只有蔬菜汤和奶油蘑菇
汤，酒只有燕京啤酒和长城干红，当然水果、糖果、国产冰淇淋、速溶咖啡奶茶还
是有的。想想人家新航的休息室里有火腿和XO，只有羡慕嫉妒恨：一分钱一分货啊！


吃了午饭，在免费电脑上了一会网，看看人在狮城上色公继续和一群女文青很傻很
天真地谈情说爱。时间还没有到，只好找了座位，去吧台倒了一杯红酒，无精打采
地消磨时间。

这时，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汉子拖着拉着拉杆箱用还算流利的汉语问我对面的座位
有无人占用，我伸手示意他请坐。他致谢后坐下来，然后开始拿出手机打电话：
“à..我在北京机场呢，等下起飞去呼和浩特à.ō然后又用另外一种语言交流，听着阿
听着，我知道他不是中国人。接下来，看他的面貌：圆圆的大饼子脸，高高的颧骨，
细长的单眼皮眼睛，心里渐渐有数了。于是问他是蒙古人还是哈萨克人，他说是蒙
古人，来自乌兰巴托，他反问我香港人吗，我说是内地人，这样话匣子就打开了。


没想到，他的英语比汉语要好很多，于是双方用英语交流。他告诉我，以前大学毕
业的时候，赶上东欧巨变，蒙古这个前苏联的卫星国一下子变成了个孤儿，还好他
在读书的时候赶上了幸运的时光，一方面教育免费，中小学的时候学习俄语，上大
学赶上戈尔巴乔夫上台学习西方，大学里学会了英语。于是从政府的公务员岗位上
退了下来，从事国际贸易，现在自营一家商务咨询公司，主要是为来蒙古的外国投
资者提供咨询服务以及帮助蒙古的出口企业寻找外国客户。

我问他都和哪些国家有业务往来，他说早期都是欧美国家，主要进口或者代理一些
西方的民生用品，现在中国市场很大而且出手阔绰，蒙古矿产资源极为丰富，所以
他几年前就把精力投入到了中国，现在他的汉语已经运用自如了。说到这，我的红
酒也喝完了，就去拿啤酒喝，他起身也去拿饮料却只拿了一瓶矿泉水。我问他为什
么不喝酒，是不是这里没有烈酒不合他的口味，他说不是，我说我喜欢喝绝对伏特
加和黑牌约翰走路而不是白兰地，他说其实蒙古经过20多年的巨变，已经逐渐摆脱
俄罗斯的影响，年轻一代迅速西化无论是思想还是生活方式上，年轻人喜欢喝红酒
咖啡吃汉堡批萨而不是以前秉承俄国的烈酒奶茶和黑面包了，不过中国的影响似乎
还只是停留在进口的民生用品方面。说到这里，他一语双阿关地说，他知道怎样从
中国市场进货，怎样选择中国的生意伙伴，我想他指的是20多年来声名狼藉的中国
同行和他们的商品。

接下来，缓和一下气氛，抛开敏感的政治话题和糟糕的中国商品口碑，谈谈其他可
以谈到一起的话题。我说我在东南亚和澳洲见到过年轻的蒙古学生，他们很时尚，
完全不同于我们中国传统的蒙古牧民，尤其是姑娘们，皮肤白皙，容貌姣好，身材
匀称，比中国草原的蒙古姑娘漂亮得多，会说流利的英语，使用流行的手机，穿着
比新加坡女孩子要时髦。他说乌兰巴托的姑娘们是这样的，草原的女孩子还是土气
的乡村妞。谈到中国的发展，他用羡慕的口气说中国内蒙古即使是小城市建设得也
很好，物质供应充足，反观俄罗斯的城市基础设施还停留在前苏联的底子上。我抱
怨国航的休息室里伙食一般，飞机上供应的食物饮料单调，他很惊讶我这样说：比
俄罗斯航空和欧洲很多航空公司的好得多。

不知不觉，他的航班要起飞了，彼此留下了联系方式，道别时我说“达斯维达尼亚
（俄语：再见）”，他笑了。

历史上的蒙古，一个多么巨大令人生畏的名词，现在依然辽阔的疆域分化成了中国
蒙古（内蒙古）和俄国蒙古（外蒙古），中国蒙古彻底是中国化了，而外蒙古从来
没有自认为是中国的一部分，即使俄国的历史烙印迅速淡化，他们也积极地以西方
的影像文化来填充取代俄国留下的真空同时顽固抗拒着中国的影响和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