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谁是谁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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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霖

　　爱上大我16岁的男人

　　李多（化名）当然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更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可他从我床上下去后，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我承认，我是真心爱着李多的，可是，这个大我十六岁的男人有自己的老婆孩子，而且，他不可能离婚。所以，如果婚姻是李多的正餐，那我就是他的饭后甜点。

　　我从小就倔强要强，所以，尽管爱得很苦很痛，我却从未在李多面前承认过自己对他的爱。认识不到两个月我就和他上床了，男女平等和女性解放对女人来说是有好处的，比方说性，当爱情无望的时候，至少我还可以得到他的身体。

　　和李多第一次亲热后他就说我是他的，好像这话就是梁山好汉额头上刺的那个“囚”字，从此我就标明了属于李多。我看着他穿衣服，内衣、衬衣、裤子、外套……然后，那个让我着迷的男人回头亲亲我，走了。

　　城市的夜色里弥漫着暧昧的味道，在霓虹里闪烁。

　　李多是我的一个客户，高大英俊，沉默果断，加上事业有成，阅人无数，把四十来岁男人的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第一眼看见李多我就呆在了那里，他的神态很像我爸。

　　我爸在我十一岁那年离开了我和我妈，青春期的我格外渴望父爱。那几年我常跟我妈闹别扭，觉得她没本事，不能把爸爸留在家。其实，我对我爸的感情很复杂，有爱也有恨，这让我在以后自己感情的问题上走了不少弯路。

　　高中毕业我只考上了一所大专院校，毕业后找不到满意的工作，一会儿干这一会儿干那的。我做过一年多的酒水推销，那段日子自在而放纵，有快乐也有痛苦。

　　我的初恋对象是个在酒吧里弹琴的男孩，他叫盛岩（化名），是个音乐学院毕业的大学生，也是找不到满意的工作，在几家酒吧里弹琴。我喜欢他修长的手指，清瘦的脸隐在及肩的头发后面，一直都带着桀骜和疲倦的眼神。

　　我曾像个轻浮女子

　　盛岩不愿弹顾客喜欢的流行曲子，他常陶醉在自己的音乐里，所以，虽然卖力，他却挣不了多少钱。因为长得漂亮，嘴巴甜，又有酒量，我的酒经常卖得不错，于是，我经常用自己的钱给盛岩买这买那。最后要求他搬到我那里住，一是我想和他在一起，二是让他节省房租。

　　但盛岩并不怎么领我的情，虽然我们像很多同居情侣一样生活，但我知道，内心里他是看不起我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得志的人才，而我不过是“靠色相谋生的轻浮女子”。虽然他也花着我赚来的钱，虽然我无数遍地告诉盛岩，我不是靠色相谋生，但根本改不了他内心里对我的轻视。

　　第一次恋爱就遭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

　　我开始故意气盛岩，当我和别的男人亲昵暧昧的时候，盛岩眼里的愤怒让我开心。于是，我学会了和男人打情骂俏，让自己真的就像盛岩嘴里的轻浮女子。我知道，他不是不在乎我，不过是生活的不如意让他对自己和周围有了错误的认识。

　　那场感情很累。我和盛岩互相伤害，最后伤痕累累地分手。

　　此后，我跟好几个男人交往过，未婚的已婚的都有，都是做梦一样的感情游戏。那些相守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寂寞。我不是个甘于堕落的女孩，似乎是想报复谁——爸爸？盛岩？自己？我就像迷途的小兽，找不到生活的方向。

　　有一天，我看见我妈鬓边的白头发，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便告诉我妈，我要正儿八经找份工作，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我到了现在的这家文化公司。工作两年了，我的业绩一直是最好的。我攒了一笔钱，告诉我妈我要用这笔钱给自己置办嫁妆，以后还要挣更多的钱，给她养老。我妈很高兴，还说以后我有了小孩她会帮我带。

　　如果不碰上李多，我想我会有一个普通的男朋友，谈一场正常的恋爱，然后结婚过日子，生个小孩给我妈带。可是，我碰上李多了，他一下勾起了我对爱情的向往还有痛恨。

　　我从不说让李多离婚然后我们永远厮守，他常看着我叹气：“你的心不在我这里。” 每次听到这话我都冷笑。男人总是这么贪婪，有了老婆还想拥有别的女人，拥有了别的女人的身体还希望拥有她的心。我甚至觉得他们都不如我爸，虽然我和我妈遭到了抛弃，但至少我爸做出了取舍。

　　李多就像一杯毒酒，而我正做着饮鸩止渴的傻事。

　　他还能爱我多久

　　每次我都暗下决心一定要离开，可一见到他，我就像见到阳光的雪人，在他的热情里一点点融化……我迷恋这个大我十六岁的男人，在他的宠爱里做掩耳盗铃的幸福女人。

　　总感觉李多在我面前有好几重身份——父亲、爱人、儿子。有时候我希望他能像父亲那样无原则地宠我，有时能像爱人那样心心相印，有时能像儿子那样让我疼爱……他总是说，我给他带来了生命的悸动，“我已经麻木了，你让我恢复了知觉，觉得活着是一件幸福的事。”

　　我曾对李多倾诉自己的经历，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说：“可怜的丫头，让我好好爱你！”我安安静静地享受着他对我的好，他问过我：“你怎么不让我离婚？怎么不跟我要未来？”我嘻嘻一笑：“你就守着你的黄脸婆吧，我要找个小鲜肉结婚。”

　　李多曾对我说：“你比我冷静，我想过，如果你跟我闹，要承诺，我甚至可以去考虑离婚，可你从没给过我这种信息，有时候真觉得你挺冷血的。”我觉得他这就矫情了，如果真想给我未来，早去行动了。他只是觉得这样亏欠我，好像必须要说一些有关承诺和未来的话，即便这样说只是走个“形式”。

　　那天，李多喝醉了，很晚了来敲我的门。我给他倒水的时候，他一把抓住我，说：“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想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你好好想想！”我笑着说：“我的过去有什么好在乎的？再说，你怎么给我未来？还美好的……”我推开他，递给他水，他看着我，没再说话。

　　如果那晚李多能留下陪我，说不定我真要求他离婚娶我，但是，清醒了一些后，他还是回家了。

　　有朋友知道我和李多在一起，说我傻，要不让他离婚，要不就离开他，找属于自己的男人。我也想做个选择出来，但感情的事根本不是非此即彼这么简单。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道德，也许是我的心理已经不健康了吧，总是无法像别人那样好好谈恋爱，好好结婚生子过日子。

　　有时候我也想，我想和什么样的人相守到老？当然是各方面都能让自己满意的，但这样的男人现实生活中存在吗？即便存在，会属于我吗？既然如此，我想要什么呢？我自己也不知道。

　　时不时地有人要给我介绍对象，听着对方挺好的时候我也去相亲，但都是无疾而终。我就是这么矛盾，一边渴望一边排斥，既想要正常的恋爱和婚姻，又很难接受能给我这些的男孩。表面看去，我安静、冷静，对李多也没什么要求，但内心里我却迷茫、焦灼、不安……而这种状态我也不知道还要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