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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鹏山:中国人噩梦的开始:《商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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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2 08:58:3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徐文立 于 2017-1-12 10:01 编辑

中国人噩梦的开始:《商君书》深刻之至!中共亦然,惡習不會改!步步亦趨,弱民強壹!

《商君书》是中国人最伟大的发明。遗憾的是,这话是对中国帝王们说的;对民众来说,《商君书》是中国人噩梦的开始。秦朝以后,中国人最终变成了肢体羸弱,只知道盲从和服从的另类民族和大国愚民,法家把中国人整傻了,儒家把中国人整愚了!等到中国人真正放眼看世界的时候,一切已经恍如隔世——我们已经看不懂了!

鲍鹏山教授讲的真是好极了,同时也可以看出鲍先生的水平和胆略,同时也让人明白了许多的历史圪塔,笑谈古今,历史总是相似的。

鲍鹏山,上海电视大学中文系教授,硕士生导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潜心研究先秦诸子数十年,长期从事中国古代文化和文学研究,出版《寂寞圣哲》、《论语新读》、《天纵圣贤》、《彀中英雄》、《绝地生灵》、《先秦诸子十二讲》、《说孔子》、《中国文学史品读》等十余部著作。

鲍鹏山讲《商鞅书》制民五法:

“制民”之手段一:以弱去强,以奸驭良,实行流氓政治小人政治

直接鼓吹以弱民去消灭强民,以便留下弱民,甚至用奸民去驾驭良民,这实在令人惊愕。不读《商君书》,绝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种混账理论。

国家用强民来去除强民,就会削弱。国家用弱民来去除强民,就会强大。

【原文:以强去强者弱,以弱去强者强。】

这个句子原封不动地在《商君书》中两次出现(《去强》和《弱民》,应该是作者很得意的政治格言吧?至少是他发明的专制政治的要诀。为什么“以强去强者弱”?因为用强民来除去另一部分强民,剩下的还是强民,政治和政府要面对的还是不大容易对付的强民,政府就相对显得弱了。所以不如直接用弱民来除去一切强民,剰下的自然都是侏儒之群,对付起来就游刃有余。中国几千年的封建专制,杀豪俊,搞优汰劣胜、愚民、弱民,既是体制的需要(只要封建专制体制不消灭,这种政策就永不可免),也不能说没受到《商君书》的教导。

《弱民》篇中还说:用强民来攻治强民和弱民,最后剩下的仍然是强民;用弱民来攻治弱民和强民,强民就会被消灭。强民存在,国家就弱;强民消灭,就能成就王业。

【原文:以强攻强弱,强存。以弱攻弱强,强去。强存则弱,强去则王。故以强攻弱,削。以弱攻强,王也。(此段文字原文不可通,从高亨训释)】

这最后一句泄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历代统治者和被驯服的士人们所津津乐道的“王”道太平盛世,原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侏儒之国!

死水一潭的社会确实太像“稳定”,萎靡不振的国民也果然如同柔顺,但是,一个充斥着愚弱之民的国家真的能强大,能稳定么?清朝末年,曾有一个目光炯炯的知识分子看出这个大秘密大黑暗,他就是龚自珍。他在《乙丙之际箸议第九》中沉痛地说:

当彼其世也,而才士与才民出,则百不才督之缚之,以至于戮之……戮其能忧心,能愤心.能思虑心,能作为心,能有廉耻心.能无渣滓心。

这种弱民攻强民,不才杀才民的结果是什么昵?龚自珍沉痛地指出:这种结果乃是社会中不但没有了才士、才民、才商等等,甚至连“才偷”、“才驵”、“才盗”都没有了!

而这不正是封建统治者所孜孜以求的么?

一个生物死亡了,可能不会再闹事惹麻烦,但一个社会的死亡可能恰恰要出大事,惹大麻烦。一个完全没有了个.性.间志的一元社会,不是在沉默中灭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

比“以弱去强”更可怕,更丑恶,更暗无天日的,《商君书》竟然提出要“以奸民治”:

囯家利用良民来统治奸民,国家必乱,以至于削灭。国家利用奸民来统治良民,国家必治,以至于强。

【原文:国以善民治奸民者,必乱,至削;国以奸民治善民者,必治,至强。《去强》】

读者诸君可曾见过这样违背人伦天理的政治理论?几千年来,流氓奸民独霸一方鱼肉人民的情况不少见吧。如果能把人民训练得能忍受流氓了,民自然也就弱了,可以说,流氓地痞也是专制皇权的第一道防线。故《说民》篇曰:

利用善民来治国,国家必乱,终至于削灭;利用奸民来治国,国家必治,终至于强大。

【原文:以良民治,必钆至削;以奸民治、必治至强。】

《商君书》的这种办法必造成基层的流氓政治。而这又正和中层及上层的小人政治相辅相承〈他所提倡的告发制度袭位制度适足以形成小人政治),以流氓来压服基层人民,以小人的勾心斗角来实现互相的纠察,这就是专制君主的黔驴之技。我们先看看《商君书-赏刑》篇中关于告发的意见:

掌握法律、负担职务的官吏中,有不执行国王的法律的人……他周围的官吏,有人晓得他的罪行,向上级揭发出来,自己就免了罪;而且无论贵贱,便接替那个官长的官爵、土地和俸禄。

【原文:守法守职之吏有不行王法者……周官之人,知而讦之上者,自免于罪.无贵贱,尸袭其官长之官爵田禄。】

“周官”即“周围官吏”,或即同官,即今之同事,告发同僚,可以获得被告发人的官爵、封地及俸禄。但我想,这种办法未必有效,岂不闻官官相护,甚或共同作案?故我对互相告发制度,并无正面评价。因为这种做法非特不能清洁吏制,反而促成人心卑险,政治也往往变为小人政治。

而基层的流氓政治,固可能有一时压服之效,但往往促成地火在地下运行。最后这地火必将冲破这流氓地壳,喷涌而出,使天柱折,地维绝。《水浒传》中所写的,不就是这种流氓政治和小人政治么?而这种两结合的政治,又何尝有真正的稳定呢?

专制政治必然产生大量的流氓和小人。反过来,流氓和小人充斥的社会又似乎证明了政治专制的合理.性.与必要.性.——流氓地痞横行的地方,小人奸佞猖獗的地方,人们往往渴望专制。这如同渴极了,人们不惜饮鸩。如果流氓小人是狡兔,则专制政治就如冋逐兔之犬。专制政治一面大喊大叫惩治流氓和小人,一面却又怂恿流氓和小人,并在自身的体制内不断滋生出数量更多的流氓和小人。是流氓和小人构成了专制政治的合法.性.基础,它们是互为因果的恶.性.循环。商鞅早就道破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了——“以奸民治,则民亲制。”让奸民来治理人民,因为人民失望于奸民,所以就自然亲近“制”。制者,国家专制权力也!流氓地痞对于中央朝廷而言,其作用就是为渊驱鱼为丛驱雀!

“制民”之手段二:“壹教”。

《赏刑》篇说:所谓统一教化,就是:(朝廷)不使人们凭借如下品质取得富贵,即广见闻、能辩论、有智慧、诚实、廉洁、懂礼乐、修品德、结党羽、行侠义、有名声、清高、等,不准许根据这些批评刑罚,不准拿独立的个人意见对君上陈诉。坚强的人,破败他。锋利的人,挫折他……想要富贵,门径只有一个——到前方为国家打仗。

【原文:所谓壹教者,博闻、辩慧、信廉、礼乐、修行、群党、任誉、清浊,不可以富贵,不可以评刑,不可以独立私议以陈其上。坚者被(破),锐者挫……然富贵之门,要存战而已矣。】

一口气说出了八种品质,然后又是一连三个斩钉截铁的“不可以”。除了战争(当然还有耕作),不承认一切价值。拥有“农战”以外的一切品质,都“不可以”。你坚强吗?国家破败你,你锋利吗?国家挫折你,甚至你的生存方式谋生手段都要由国家来安排:

所以境内的人民,如果都变为爱好辩论,喜欢学问,经营商业,搞手工业,避免农战,那离亡国也就不远了。一旦国家有事,儒生憎恶法度,商人投机取巧,手工业者不为国所用,所以国家易于破灭

【原文:故其境内之民,皆化而好办乐学,事商贾,为技艺,避农战,如此则不远矣。国有事,则学民恶法,商民善化,技艺之民不用,故其国易破也。《农战》】

我们现在通过这一段话来看看专制论者的话语方式。这一段话有两层意思,我们分别剖析之。

第一层“皆化而好辩乐学……”乃是一个假设。其推论过程是这样的:某人好辩乐学——假设——国之人皆好辩乐学,则无人耕田打仗——国家离灭亡不远了——所以此人有罪。建立在假设基础上的推论是违背逻辑的,而违背逻辑则正是专制政治的基本话语方式。照《商君书》所言,一千人中若有一人好辩乐学事商贾等等,则千人皆怠于农战而好学问去行商。《商君书》又言:朝廷不准许音乐、杂技到各地方去,那么,农民在劳动的时候,就看不到这些,在休息的时候,就听不到这些。农民在休息的时候听不到这些,精抻气质就不浮荡,在劳动的时候看不到这些,意志.欲.望就能专一。农民意志专一,精神不浮荡,荒地就必然耕垦了。

【原文:声服无通于百县,则民行作不顾,休居不听。休居不听,则气不.淫*。行作不顾,则意必壹。意壹而气不.淫*。则草必垦矣。《垦令》】

不让音乐技艺到各地巡回演出,农民就看不到这些,从而精神不动摇,意志必专一,就能开垦荒地了。综而言之,则《商君书》作者认为,不能有农战之外的人存在,有了也不能让他们被农战之士看到,否则天下人都学他们而不农战了。这种担忧实在幼稚,即以今日言,最苦的人是农民和中小学教师,在传媒发达的今天,他们为何没有纷纷去做各种演艺或体育明星?所以《商君书》作者的这种推论有一个前提错误,那就是,不承认人与人间实际上的差异及不平等,以及由此而必然要求于社会的多元化。一元论者是天然的专制论者。从“好辩乐学”到“有罪”,关键的一环就是那个不可能出现的假设。这个假设成了判定有罪的逻辑前提。

更可怕的还不是这种推论的前提错误,而在于它必然导致的两个结果。第一个结果,每一个人都必须为他的爱好、生存方式,甚至职业,而为意想不到也不可能出现的那个可怕结果负责,付出代价。这种定罪方式的有效.性.普适.性.是它能为任何一个既无犯罪事实也无犯罪动机的人定罪。且罪行其大无比。事实上,这种推测定罪法,乃是使社会上的任何一个个体都处在被告的位置,只是幵庭审判日期的不同,任何一个人在其有生之年,都在惊恐地等着一张传票,接着的便是有罪判决。比如,我们就可以为任何一个农民或士兵定罪:对农民,我们说,都像你只知种田,谁来当兵打仗?你让国家没有了军队,毁我长城,罪莫大矣;对士兵,我们也可以说,都像你只知扛枪打仗,谁来生产?你让国家经济崩溃,罪莫大矣!——到了这时,我们就发现,我们运用《商君书》的思维推理方式,也驳倒了《商君书》作者自己。反逻辑的东西也无法获得逻辑的保护。专制一元论者也必为它自身的逻辑所否定。

第二个结果是,既然每个人的个人生存方式如此事关重大,就必须由政府来钦定一种“正确”的、被允许的生活方式,而由政府来保证对这种生存方式不加惩罚,反而加以褒奖。这种生活方式被外在地赋予绝对.性.,且有绝对的价值权威,于是,便又出现两种假设:

A、都像政府所倡导的那样,则天下治;
B、都像“你”(任一作为被告的主体),则天下乱。

A项成为指控B项的伦理依据和法律依据。一种生活方式甚至个人.性.格趣味都会成为否定其他生活方式和个.性.特征的依据。于是,政府便会根据需要树立各种模范或榜样来引导大众。树立榜样或模范,是专制政权统治的法宝之一。榜样与模范,是一元化的胚胎或因子,人人都像榜样或模范,乃是一元社会之蓝图。

第二层,“学民恶法,商民善化,技艺之民不用。”这种定罪同样是出于“莫须有”——“莫须有”就是“也许有”。而《商君书》用的却是全称肯定判断。为什么在国家有事时,儒生就一定憎恶法度,商人定投机取巧,手工业者一定不为国家效力?这毫无理论根据,更毫无事实根据。这种蛮不讲理的说话方式乃是《商君书》中一贯的方式。一部《商君书》,只有《徕民》一篇思维尚称缜密,立论尚顾证据,其他大都是这种没有逻辑事理依据的武断之论。语气上好像是逐层推理,事实上却是前提与结论间并无必然联系,而论点与论点之间更是跳脱不相关。如果是商鞅所作,倒真像他的武断之风,也像他的躁急之.性.,更符合他居高临下、以势压人、以法刑人的身份特征。

“制民”之手段三:剥夺个人资本,造成一个无恒产、无恒心的社会。

《商君书》中有不少观点实在让人匪夷所思,比如下面的话:

治理国家,能使穷人变富,富人变穷,国家就有雄厚的实力。国家有雄厚的实力,就能成就王业。

【原文:治国能令贫者富,富者贫,则国多力,多力者王。《去强》】

治国的措沲,重要的在于使穷人变富,使富人变穷。穷人变富,富人变穷,国家就强,农、商、官三种人中就没有虱子。囯家长期强大而且没有虱子,就必能成就王业了。

【原文:治国之举,贵令贫者富,富者贫。贫者富,富者贫,国强。三官(指农、商、官)无虱。国久强而无虱者必王。《说民》】

这真是奇怪之论。他要这样反复折腾干什么昵?大约是要经过这样无休止的折腾,使人民无复冇安全之感吧。单个的、无保障、无安全感的自耕农是封建专制的天然基石之一。因为这些自耕农需要朝廷来代表他们的利益,保护他们的面包,便不惜交出自由。“无恒产则无恒心”,这是孟子的发现。那么《商君书》的作者也就是要通过财产的“无恒”来实现人心的“无恒”吧?一群患得患失的人民,一群自感虚弱无力的人民,一群没有自信不能主宰自己的人民,又怎能不依附于国家听命于国家,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国家去摆布呢?

不仅要剥夺人民的恒产,而且连带剥夺人民的自立能力,这样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说客的本钱在于嘴巴,隐士的本钱在于思想,勇士的本钱在于气力,手工业者的本钱在于两只手,商人的本钱在于自身的才智。他们把天下看成自己的家,浑身都是本钱。他们把身上的本钱看得很重要,从而借此依托外国势力;带着这些本钱效力于私人门下。这样的人,尧舜也难以治好他们,所以汤武禁止他们,结果立功成名。

【原文:谈说之士资在于口,处士资在于意,勇士资在于气;技艺之士资在于手;商贾之士资在于身,故天下一宅,而圜身资。民资重于身,而偏托势于外,抉重资,归偏家,尧舜之所难也,故汤武禁之,则劝立而名成。《算地》】

韩非说,要剪断鸟的翅膀,才能使鸟驯服,让臣民不得不依恃国君的俸禄生活,臣民才会听话。这种思想,在《商君书》中已有了,而且比韩非说得更彻底。简直是要铲除人的一切谋生能力。如果天下人各有所资,当然不能辐凑而求食于君,君何得恃势而逞意?故专制之要务,在于剥夺人的经济来源,使万民除政府俸禄以外无所赖、无生机、无生趣,然后“坚者破,锐者挫”(见上文引),摧残天下之生气,摧残天下之民气,造成一犬儒世界,一奴才世界,一邪媚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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