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历史 安倍谈话无法与村山谈话媲美

忙里偷闲

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已踏上其访美之旅，启程访美前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安倍再次谈及他的“安倍谈话”。安倍再一次表示，在自己的任期内，将会发表一份“着眼于未来”的“安倍谈话”。但这个谈话将不再涉及敏感的历史问题。

在观察人士看来，“安倍谈话”将很有可能使“村山谈话”失去原本的意义。这个信号是危险的。任何一位有作为的政治家都要坦诚直面历史，敢于反思历史错误，以求真务实的态度直面历史并寻求出路。而安倍作为首相，竟称“政治家不应涉足历史领域”。倘若一国领导人竟是如此态度，那么日本的“失落”还将持续不止10年、20年。

避谈历史日本已入死胡同

日本现任首相安倍晋三（Shinzo Abe）曾在上任伊始就表示要对前首相村山富市（Tomiichi Murayama）就承认日本战争罪行的“村山谈话”加以修正。安倍此言一出，随即引发了外界的强烈关注，不少中国媒体因此提前就把“右倾”的标签贴了上去。但不可否认的是，安倍首相在进入2013年后便很少提及要修改“村山谈话”，他已计划拿出一个具有自己特点的“安倍谈话”，此举就因此显出了些要青史留名的志气。

很快，安倍首相便在2月16日的采访中披露了这一谈话的内容。安倍首相表示，鉴于村山富市和小泉纯一郎（Junichiro Koizumi）曾在二战结束五十、六十周年先后做过有影响的发言，他自己也将在“适当的时机”发表讲话。但安倍同时表示“政治家不应涉足历史领域，而应着眼于未来（future-oriented）”，他还强调这一“着眼于未来”的确切意义便是“日本此后在亚洲应扮演的角色”。在了解到安倍首相如此的讲话内容和用意后，此前还担心安倍或有右倾可能的分析人士便难免哭笑不得。在日本各界仍哀叹于“失落的二十年”之际，安倍首相的这一毫无指向性的“着眼于未来”自然是无从谈起让日本走向何种道路的。

众所周知，日本的战争罪行问题总是不可回避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日本问题也就是历史问题。但该国自二战结束以来面对此节时却往往忸怩甚至不愿承认。不可否认，日本政府在面对亚洲各国时曾就日军暴行做过些表态，但直到1995年村山富市发表“村山谈话”前，日本官方在面对二战和日军暴行时也就是一种“俱往矣”的态度；虽不至于否定，但也不愿提及。这种自上而下的虚无感最终笼罩了整个国家，并使得日本民众在泡沫经济破裂后，在多位缺乏自信力与决断力的首脑指导下如无头苍蝇一般度过了失落的十年和二十年。

诚然，“村山谈话”在1995年发表后，日本政府历经数十年总算是对这一问题有了些交待，村山前首相指出，日本不能再逃避，必须正视过去的侵略和殖民统治。这一气度令日本多少显示出了些要尊重历史并盎然向前的架势来，但伴随着村山在表态后不久便在政党倾轧而倒台并一蹶不振，日本政客也因此谈“正视历史”而色变。这种明哲保身之举令日本多位首相均口称“面向未来”但总不肯多走一步，安倍首相仅仅上任两个月也已清楚的表达了这一意象，毫无疑问，此举不仅没法为安倍赢得尊敬，更不用说将该国带出困境了。

追补前过方可觅得出路

环顾世界，不难发现大国的政治家们往往把追补前过作为必修功课，并将此作为给国家寻求出路的机会。像日本这样对于历史问题怯于提及的国家可算罕见，而此前在二次世界大战中与日本同属轴心国的德国就有绝好的例子。毕竟勃兰特（Willy Brandt）总理在华沙就纳粹暴行的当众一跪便很能说明问题。德国也因此走上了重新成为世界大国的道路。

当然，这样的例子其实并不仅仅出现在德国，就在中共治下的中国便也有如此的一位人物，此公就是在文革之后公开批评了中共在此前的一系列过失的邓小平。邓小平在接受意大利著名记者（Oriana Fallaci）采访时就曾披露过包括毛泽东、周恩来在内的中共高层人士在文革期间曾犯下过相当的过失，而中国更可算因此陷入“内战”的境地。这种坦诚面对历史的态度也使中国在此后的数十年间丢下包袱并加速发展。

事实上，哪怕是在战后一直对二战问题讳莫如深的日本，成为有国际影响的政治家的前提也是要在历史问题上做出具有决定意义的表态。此前提及的前首相村山富市正是这样，包括桥本龙太郎（Ryutaro Hashimoto）、田中角荣（Kakuei Tanaka）在内的日本前首相也是如此才在世界上赢得了声誉，也给日本在国际社会上赢得了改头换面的机会。而那些未在历史问题上做出明确表态的政府要员们大多则在卸任后便被遗忘了。

于是，尽管安倍首相的“面对未来”的“安倍讲话”尚未找到合适的时机来发表。但一心要借此扬名的安倍首相终究需要明白，只有当他具备了能够直面历史并承认错误的勇气时，这个“安倍讲话”才能在带领日本走出困境后为其赢得相应的名誉。而费尽心机才重夺相位的安倍首相想必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茅岳霖 撰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