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则栋令人唏嘘的结婚申请（牛虻）

蒋世华

    中国是民主国家吗？——当然是！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一章第一条第一句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

    虽然这句话里边的“民主”——前面有“人民”定义、后面有“专政”限制。但我要说：中国就是一个——民主国家！中国维稳部门，大概不会由此给我安上——“煽动颠覆国家政权”之罪名，而起诉我吧！

    好！那既然我们可爱的中国，是民主的。那今天俺老汉，就拿这民主的概念，来说说庄则栋二婚的——那点破事儿。

    众所周知，庄则栋一生结过两次婚。依我看：一次是不幸，一次是万幸！

    庄的第一次结婚是在1967年，结婚对像，是相恋八年的钢琴演奏员（那是没有演奏“家”之说）。庄的第二次结婚，是在1987年。结婚对像，是彼此相识16年的日本粉丝（严格说，那时也无“粉丝”概念，准确定义应是“崇拜者”）结婚。两次婚姻前后相隔——二十年！

    1973年，乒乓球运动员庄则栋于33岁时，被江青一伙拉下水（注意，我此处用的是“江青一伙”，与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核心班子——没有任何关连）。三年间，由一名普通运动员（虽然顶着世界冠军头衔），成了一个正部级高干——国家体委主任。这次人生地位的大幅剧变，给庄则栋的婚姻会带来什么影响？老夫不想臆测，让庄则栋前妻鲍蕙荞自己来做解释吧……

    ——“最初的那种幸福与甜蜜早已远离了我。我突然想起我生第二个孩子斓斓的时刻。那时庄则栋已是体委主任，他被那群没有人味的 人绑上了战车、捧上了天，自己还在飘飘然之中。在分娩前，他匆匆地对我说：“我还要去会见外宾，我先走了。”我一个人留在医院，独自忍受了分娩时的担忧、 恐惧和痛楚，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一个下午，迟迟不见他来，后来，他终于出现在产房里。他背着手，不像在看自己的妻子，倒像一个大干部在巡视工作，身后还跟着一位最能标志首长身份的随从。我实在感觉不到有半点温暖。当年那个真诚、热情、羞涩的青年，怎么在他身上连点影子都没有了呢？——摘自鲍蕙荞的回忆录。

    1985年2月2日，鲍蕙荞和庄则栋在北京东城区政府办理了离婚手续。从区政府出来，两人在路口微笑着握手而别，一切已无须再言！就像十八年前他俩结婚一样，离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对自己命运，庄则栋引用了《淮南子》里的一句话并把它延伸开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失马焉知非祸”。若用眼下较为时髦的一句话，那就是——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必定还会为你开启一扇窗。

    庄则栋是1985年2月与鲍蕙荞离的婚。不到半年，命运之神竟然又再次眷顾了他！一个充满善心爱意也曾是庄则栋粉丝的日本大龄姑娘——佐佐木敦子，从日本来到北京，扣开了北京少年宫体育教练庄则栋的宿舍大门。

    很快，他俩定了终身。很快，庄则栋就向领导他的冒号和组织，递交了结婚申请，但冒号与组织不予批准！很快，庄则栋又壮着胆子，将手中的“球”，打向了更高一级领导。我们先来看看庄则栋这封《结婚申请》的原文。

    ——我叫庄则栋，在“文革”后期犯了严重政治错误被隔离审查。在中央的关怀下，1980年9月解除监护，同年10月去山西，在山西工作近三年后分配到北京市少年宫任乒乓球教练工作。1985年2月和鲍蕙荞离婚。

    ——1985年夏季，在北京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和日本姑娘佐佐木敦子相遇。她是我十余年前在日本结识的友人。她生在中国，长在中国，父亲为了中国的建设1962年病逝在中国，1967年，母亲领着她们兄妹6人回到了陌生的祖国——日本。从1978年起她常驻中国，在伊藤万公司任职。她热爱中国，她同情我、鼓励我，后来我们相爱了，到目前我们相爱一年半了。我给上级打报告要求结婚，回答是：“你掌握国家机密，不同意结婚。”

    ——但，我们真挚地相爱着，感情非常深，我已十几年不参政，是个时过境迁之人。今年，我已47岁，佐佐木敦子43岁(未婚)，时间催人老，佐佐木敦子已征求家里人的同意，愿意加入中国国籍，来华定居和我完婚。根据中国国籍法规定，她完全符合条件。请领导上批准，允许我们组织个家庭。

    这封信发给了中国乒协名誉主席、时任天津市长的李瑞环（注：李瑞环年长庄则栋6岁，文革前是北京劳模，与庄应是北京同时期名流）。信发出后，庄则栋师弟吴宏回复：“李市长昨天见了我，并要我给你捎话，你给李市长的信他看了。他说你的要求是合理的，一定尽力帮忙！”。有资料记载，这封信后来又经过中共中央书记处、中共中央政治局、还有革命元老王震、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最终到了——邓小平手中。与此同时，佐佐木敦子的请婚信随后也通过日本驻华大使馆转到了邓小平的——办公桌上。

    万幸之万幸，我们的邓大人，终于动了恻隐之心——恩准了哟！组织的最高主宰，居然于中国政权链的最高端，最终批准了居北京市少年宫里一个墙角旮旯体育教练的——结婚申请！哦，要是没有邓小平的皇恩浩荡，庄则栋在今年大年初一下午，一定会一个人孤苦伶仃死在医院病床上的！我想，庄则栋于闭眼时，一定是在内心诵念“社会主义民主好”的感言后，才得以安息的吧？

    是的，要是没有我们伟大的有中国特色的“民主制度”，要是没有我们英明的组织最高领袖，要是没有我们伟大、光荣、正确的各级组织。庄则栋这下半辈子，能——成婚吗？就算有个外国女人愿意跟他生活，但没有上峰的恩准和允许，他能获有——交配权吗？！

    哦，这就是我们有特色的——社会主义民主！作为一个屁民，你不得不由衷地发自内心地赞叹她的——伟大！

    2013年2月12日  大年初三  上午10时3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