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吧,不算特别出色。我毕业的时候得到了美国的Clay Liftoff Fellowship,那个大概每年奖给20几个数学系应届博士毕业生,所以我想水平可能还可以。但我自己对论文并不满意,记得当时还蛮有挫败感。不过我导师经常跟我说,thesis is not important, solving problems is important(毕业论文不重要,解决问题才重要)。他自己的毕业论文在写完了之后,因为格式有问题,每页的最后一行下留的空白的间距不对,他就直接用涂改液把每一页的最后一行都涂掉了,也就是说他的毕业论文根本是不通的,因为每一页都缺一行。
马:
恰恰相反,我自己觉得很多时候问题反而在于,有些人对自己人过于好,不然怎么能make their own army(建设自己的军队), 有自己的势力呢?但是这种“好”,其实很多情况下是以牺牲学术公平为代价的。我认为这在美国代数几何界有的时候还真是个问题。(笑)所以我觉得,对自己的学生太好了实际上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看过很多这样的例子,一些人喜欢push(推举)自己的学生,而把别人的机会挤掉了。其实我也经历过挫折,你知道我刚出道的时候,也有一阵子因为一些不完全是数学的原因文章发不出来。
马:
数学作为形式科学,和自然科学的确在很多方面是很不一样的,比如我们主要是靠做实验来探索,发现自然规律,很多时候一个学科,一个方向的框架是靠几年甚至几十年一点一点的累积建成的,也就是所谓的development by accumulation(通过累积得到发展)。而数学可以由一个人一下把某个方向的框架建立起来,比如你之前跟我介绍过的Grothendieck【亚历山大·格罗滕迪克,犹太裔无国籍数学家。创造了现代代数几何语言,奠定了代数几何“黄金时代”的大发展。】,他似乎就更像是代数几何领域的建筑师,他设计出一个蓝图,让其他人去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