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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我”失去了她 [打印本页]

作者: 龙游四海    时间: 2013-10-14 17:48
标题: “我”失去了她
“我”失去了她
一个晴美的早晨,空气中弥漫着栗子树淡淡的清香,风轻轻掠过,传来远处小鸟的啁啾。
温森特梵高迈着轻盈的步伐,沿着泰晤士河堤,朝位于河滨路南安普敦17号的古比尔伦敦分公司走去,那是他工作的地方。
此刻,他正沉浸在甜美的思绪中:再过些日子,我就22岁了。是的,今晚,一定要向乌苏拉表白。他抬眼一望,惊讶地发现,路旁如云似锦的金莲花正向他笑着……
入夜,四周都安静下来。花园里的花朵带着一天的疲惫,正慢慢合上困倦的双眼,周围洋溢着苹果花的芬芳。
温森特和乌苏拉并肩走着。这是个可爱的姑娘,细嫩的鹅蛋脸,润泽光滑的褐色鬈发,娇小苗条的身材,脸上闪动着青春的光彩。
温森特犹豫不绝,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的言谈举止总是像他的身体一样笨拙。夜色漆黑,寒星点点,乌苏拉不时将下巴埋进温暖的披肩,她有点想回去了。
“我想和你谈谈,你知道——我——就是说——”他结结巴巴,语不成句地说。
“到底是什么事呢,梵高先生?”乌苏拉带着明显的冷淡问道。
“我是要告诉你一件其实你早就知道的事情,乌苏拉。我真诚地爱着你,只有你做了我的妻子我才能幸福。”他舒了一口气,同时,焦急地等待着乌苏拉的反应。
“你的妻子?!”她有点惊愕,“哎哟,梵高先生,这可不行,真是怪事!你竟不知道我订婚已经一年了。”
犹如一阵响雷,在头顶炸裂,惊得他后退了几步。
从荷兰松丹特老家回到伦敦,温森特梵高在肯辛顿新路租了一套带家具的房间,他搬出了乌苏拉的家。
七月的风,带着暑意,透过窗棂,吹到温森特的身上。他对着镜子,极其懊丧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长而密的红发,高而隆起的鼻梁,圆而凸起的额头,宽而结实的大腮帮,短粗的脖颈。这一切都让他气恼,他从未注意到,自己竟长得如此不如意。
那晚遭到乌苏拉的拒绝后,他不再努力使自己受人欢迎,他又成了那个性格乖僻、郁郁寡欢的青年了。
每晚,他都要经历一场斗争。可是,每次纠结过后,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投入黑夜的怀抱,在夜色苍茫中,走向乌苏拉的家。
他靠在一棵树上,看见乌苏拉的家灯火辉煌,一群快乐的人,踩着流畅的音乐,翩然起舞。他这才想起,今天是圣诞之夜。
温森特鼓起勇气,走上台阶,敲了门。门打开了,是乌苏拉。她穿着一件绿色无袖连衣裙,裙子上面的大朵蝴蝶结,犹如一只只漂亮的蝴蝶,张着翅膀,渴望着乘风飞去。
乌苏拉见是温森特,满脸的笑意立刻就消失了。
“乌苏拉。”他说。
“走开。”乌苏拉对着他的脸,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第二天,温森特一早就乘船去了荷兰。
回到熟悉的故土,温森特终日独自在荒原上徘徊,缠绕在心头的缕缕情丝时时牵扯着他,令他痛苦万分。他设法买到一些英国报纸,找到了一个在拉姆斯盖特当教师的工作。那是个离伦敦只有四个半小时行程的港口城市。
只要他在英国,只要她没有结婚,他便觉得乌苏拉还是自己的。
星期六一大早,温森特就踏上了去伦敦的旅程。他是步行去那里的,因为学校只提供膳宿,他一文不名。一路上,他不停地走着,实在累了,就在路边稍事休息,然后,继续上路。他并不觉得劳累,再次见到乌苏拉的想法使他异常兴奋。
傍晚,他终于来到乌苏拉的门前,依旧靠在那棵树上,眼睛直楞楞盯着那座熟悉的房子,希翼能看到乌苏拉的身影。当乌苏拉家的最后一盏灯隐没在黑暗深处后,他内心充满着喜悦,踏上了回程的路途。
匆匆的,几个月过去了。温森特被派往伊斯莱沃思当牧师。
“我寄居世间如客旅,求你不要向我隐瞒你的诫命……”温森特站在高高的讲台上,满脸通红,激情澎湃地向教徒们布道,仿佛他内心一时决堤,涌入一大片海。最后,台下响起如雷的掌声,他眼里噙着泪,惶惑地看着人们。
从教堂出来,他一头扎进漫漫的雨雾中。他按捺不住,渴望立即见到乌苏拉,与她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
大雨倾盆,盖住了天地。他挣扎着往前赶,大颗大颗的雨点肆虐地打在他的脸上。泰晤士河一改往日娴静的面容,变得焦躁不安,从他身边狂乱流过。
他隐隐听到音乐声,再往前,只见乌苏拉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每张脸上都挂着笑靥。
“这儿在干什么?”他问一个坐在座位上的车夫。
“我想,是举行婚礼吧。”
透过蒙蒙雨雾,温森特看见乌苏拉挽着一个细高身材的男子走了出来,后面的人们叫着,嚷着,将鲜花抛洒一地。
马车载着乌苏拉和男子走远了,渐渐消失在雨雾中。
温森特觉得心上有一根细线断了,心里喃喃地说:“我失去了她,我失去了她……”
他转身,急速往回走,永远地离开了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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