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2020年5月6日美国国防部于网站上發表《欧战胜利日:庆祝、反思的时刻》(Victory in Europe Day: Time of Celebration, Reflection),称「冲突始于1939年,当时德国与苏联入侵波兰」,仅强调美军牺牲超过25万人,绝口不提苏联与其他盟国的作用与伤亡,最后更称欧战后「被盟军解放的西欧地区将成为繁荣的民主国家,而被苏军解放的东欧则遭佔领数十年」。
接着当英法于1939年派代表回应苏联的结盟探判时,英国外交大臣伍德(Edward Frederick Lindley Wood,1881─1959年)竟又同时宣布欲改善对德关係,愿考虑希特拉高举的「生存空间」(Lebensraum)问题。但只要略知《我的奋斗》的人,都明白「生存空间」便是指侵略东欧土地,以供德国人使用。英国如此两面态度,自然使苏联畏惧英法是否要联德反苏。
故当希特拉派出外长里宾特洛甫(Ulrich Friedrich Wilhelm Joachim von Ribbentrop,1893─1946年)示好时,苏联最终选择与德国签署《德苏互不侵犯条约》。连英国工党党魁艾德礼(Clement Richard Attlee,1883─1967年)都替苏联抱不平,称「英法外交家们对待苏联政府是那样的随便,以致于假若是这样对待我们工党,我们也会像史达林那样签订1939年8月23日的条约」。
如早在1931年九一八事变时,英法领导的国际联盟(League of Nations,一战后成立的类同于联合国的多边组织)就不愿对日本有过多苛责,英国驻日大使林德利(Francis Oswald Lindley,1872─1950年)还认为该归咎「中国人不断地破坏日本的地位」、「日本在满洲的行动显然有可能有益于英国在华的利益」,英国甚至还庆幸日本是往中国扩张而非澳洲。可见在欧美列强的眼裏,只要中日「冲突」赶紧结束、别妨碍渠等利益即可,至于中国被牺牲了多少主权或领土,绝非什麽要紧的事。
即便如此,欧美各国的宏观战略仍维持「重欧轻亚」的策略,更不肯正视国军对日军的消耗作用,即使罗斯福(Franklin Delano Roosevelt,1882─1945年)承认「假如中国被击溃,试想日军将有多少个师团可以因此调配至其他战线」;即便是向来有浓烈种族主义倾向的邱吉尔(Winston Leonard Spencer-Churchill,1874─1965年)也坦承「中国一旦崩溃,至少会使日军15个师团,也许会有20个师团腾出手来」。然而,无论在当时或今日的西方叙事主流裏,中国的付出都未被大幅介绍或肯定。